课外工作竟把教师压垮离世,悲剧能否触动“上级”神经?
无所求
父母好不容易承担巨大的养育成本和教育成本,把女儿抚养到大,接受了高等教育,应聘为人民教师。对个人来说,寒窗十几年,终于走上心仪的工作岗位,开始为社会和自己创造价值,开始了人生的新阶段。对于父母来说,终于熬到头,家庭负担减轻了,女儿成人了,独立工作了,开始有收入了,真是莫大的欢喜。
估计做梦都想象不到,才工作两个月的女儿竟然决绝离世,抛下白发人父母而去。她,就是郑州管城区建兴路小学的女教师吕某。事情发生在10月26日,警方已告知家属系自杀。吕某在遗书中写道,“除教学工作外,应对上级检查,拟写材料等课外行政工作压力大。”我们没有理由怀疑遗书表达的真实性。
刚入职的教师,教学工作才上手,教学业务还不熟悉,必然会有原始的压力。教师至少需要3年的教学过程,才能驾轻就熟,驾驭自如。刚入职的教师就当学生班主任,显然使得工作压力更加山大,至少要经过副班主任阶段的过渡。没人敢说现在的学生工作容易做,没人敢说学生的校园安全事项可以高枕无忧。
当然,新教师吕某应对巨大工作压力的方式,是非常不妥的。毕竟生命是第一重要的;工作与生存的压力,需要顽强扛住,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历练的过程。但是不难设想,吕某一定是生命之弦被拉伸得非常脆弱了,没能自我调适与松弛;整个情绪崩溃了,没有得到有效纾解;没有及时的人际交流,压抑的内心狂涛没有得到释放,乃至怀疑到活着的意义,否定了人生的价值,从而走上了不归路。遗书最后还强调,“如果没有死透,也别救了,把我的器官捐赠了吧”。不禁让人万般唏嘘,潸然泪下。
这对吕某个人,对吕某亲属,对学校同事,对教育职业,都是非常扎心的悲剧。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被重复,希望这个悲剧能够触动“上级”的神经。刚刚从学校的学生,入职教育行业成为教师,一定有一个逐步适应的过程,压力要由小到大逐渐加重,不能一下子把千钧重担压到新人身上。
遗书说了,压垮吕某的,不是教学业务工作,而是教学工作外的诸如“应对上级检查,拟写材料”等课外工作。上级检查就检查了,为什么要教师来“应对”?为什么要没日没夜地“拟写材料”?其中有多少形式主义?有多少官僚主义?5年前,《人民日报》曾发文痛斥《官僚主义害死人、形式主义累死人》,当时或是夸张语,如今却成活生生的现实!
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早被诟病千万遍,至今却难以抑制其野蛮生长。“权力要放进制度的笼子里”,“上级检查的权力”也要放进笼子里。如果“上级”检查不发通知、不打招呼,校长就没有机会让教师写材料;检查现场,不看材料,多看现状,多听汇报。制度上也得订立规章,每学期教师课外工作材料和表格的总量,设置一个合理的上限,把教师从无实质意义的事务、无实际效用的负担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