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红楼梦：贾母与史侯16 临终呼唤2

戏说红楼梦：贾母与史侯16

临终呼唤2

    安  文

2、源于对黛玉的愧

高鹗续写《红楼梦》，贾母对黛玉情意似乎消失不见了，这也是读者难以接受后四十回的原因之一。

林黛玉病重时，贾母等人来看望她。林妹妹说：老太太白疼我了！言语之中，充满绝望。而这种绝望，更多的是源于贾母对宝黛二人态度的转变。贾宝玉因通灵宝玉丢失迷了心智，贾母听从算命先生所说，要给宝玉完婚冲喜。而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薛宝钗，并在王熙凤的“掉包计”下，成全了宝玉、宝钗二人。林妹妹魂归太虚幻境，正是宝玉、宝钗二人大婚之时。作为最疼爱黛玉的外祖母，在生命最后一刻，却没出现在她身边。  

因此，从这点来看，贾母临死前大喊黛玉，确实包含了她对林妹妹深深的愧疚之情，而这缘于对宝黛婚姻态度的转变。

喜欢《红楼梦》的朋友，都能体会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贾母对宝黛二人婚姻，即木石前盟，是支持的，以至于贾琏小厮都说过：等过两三年，宝玉大了，老太太一开口，再无不准的。但其实，随着年龄增长，贾母对宝黛婚姻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并且，从几个细节中，似乎已经在为黛玉做另一种打算。

比如，王子腾女儿同宁乡侯之子订婚时，她特意让黛玉随着宝钗、贾府三春前去了；在她八十大寿时，当南安太妃主动提出要见贾府小姐时，她特意推出了林妹妹。可见，贾母对宝黛二人的态度，并非一成不变，究其原因，大概有这四点。

其一：贾母作为宝玉祖母，对他的婚姻，本身只有参考权。毕竟，封建社会下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二：“金玉良缘”背后，有着王子腾和元春的支持。在这样的大势所趋下，她也无能无力。

其三：王夫人对黛玉的态度，让贾母忧心忡忡。王夫人对黛玉不友好，是非常明显的，而一旦宝黛二人结合，王夫人便成为了她的婆婆，若婆媳矛盾如此，林妹妹的婚后生活，势必不会如意。

最后，贾府越来越严重的经济危机，贾母对这个深爱的外孙女自然要做另外打算。毕竟，以黛玉的出身，以封建社会“高嫁低娶”的惯例，林妹妹可以选择比贾府更好的婆家。 

只是，贾母毕竟是封建社会的女子，作为封建礼教的维护者，她无法体会黛玉对宝玉这种至死不渝的情感。所以，即使她为林妹妹安排了怎样好的出路，也终究不会让林妹妹幸福，而成为她笔下所写的：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3、源于对宝玉的疚。

紫鹃情试宝玉那一回，贾母其实已经体会了宝黛二人不同寻常的情意，就如贾府中秋节众人相聚在一起过节时，黛玉给宝玉喂酒一样。但在现实面前，贾母又不得不妥协，选择接受“金玉良缘”，成全宝玉、宝钗的婚姻。按高鹗续写的情节，贾母本意，是为宝玉完婚来冲喜，又恰逢贾政马上离京上任，所以选择一切从简，按南边习俗操办了宝玉、宝钗的婚姻。

从当时处境看，贾母用意是好的，但从最终结果看，让宝玉、宝钗成婚，无论对黛玉，还是对宝玉，都是莫大的伤害。林妹妹从傻大姐处得知这个消息，郁郁而终。宝玉得知娶的是宝钗，病情非但没好转，反而加重了。想来，这一刻，贾母内心是悔恨的。因为在她晚年，她庇护的、疼爱的“二玉”，正是她亲手埋葬了他们一生的幸福。

贾母爱不爱林妹妹？当然爱，但正如后四十回贾母所说的，比起宝玉，你终究又隔了一层。所以当宝玉得知林妹妹要被林家的人接回去而大闹时，为了安抚他，贾母不惜说出了林家的人已经死绝了的话。而人之将死，贾母自然不用有活着时所需考虑的种种顾虑。想来，黛玉出现在贾母脑海中的这一刻，是她初来贾府时的楚楚可怜；也或许，是她病重之时，对贾母所说：老太太白疼我了，这样失望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