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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語類·卷第五 論史(一)

淨海蓮風 最后编辑于 2023-09-25 09:4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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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進薛應旂仲常敘述

毗陵徐 曦子瀛編註

 

  世一易則習一變,賢一出則論一新。必也折之仲尼,斯其爲定則矣乎!方山《答華進庵》:大凡尚論古昔,固不當務新奇之見,亦不當主先入之言;要在虛心觀理,設以身處其時,究其人與其事,庶幾得之。夫子作《春秋》,唯據事直書,善惡自見而不爲立論。 《紀述》上篇、《庸語·世一

  三皇立其生,故施以網罟;五帝昌其化,故辨以衣裳;三王比其法,故維以制度;五伯脅其威,故假以兵車;仲尼絀其智,故約以忠恕;論語·里仁: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孔伋達諸天,故析以性命禮記·中庸:天命之謂性。性命者,仲尼罕言,子思蓋將以陂行而伐私情也。 《紀述》上篇

  或問堯。薛子曰:“大哉,堯也!與天合德,蕩蕩乎無能名矣!而其功之最大者,爲天下得舜也。”方山《四書人物攷·堯》:《尚書》載堯咨四岳以巽位而自敘在位七十載,蓋言耄期倦勤,非避難也;四岳自言德忝帝位而師賜“有鰥在下”之虞舜,蓋言帝責之難稱而惟有德者斯足以當之,非故以難事累舜也。其時之人心氣象如何哉?故許由、善卷之徒,當時目爲避難之士,而彼亦不自以爲高也。後世視君位爲富貴、尊榮、逸樂之具而失上天生民之初意,於是莽、操、懿、溫之徒紛紛接跡於天下,而上古之逃隱者斯擅其高矣。問舜。薛子曰:“君哉,舜也!與堯合德,後有作者,誠不可及矣!而其功之最大者,爲天下得禹、皋陶也。”《四書人物攷·舜》:仲尼謂舜無爲而治。今觀《舜典》所載濬川、咨岳、命官諸所有事,經法具備,擬之堯時,益加詳焉。則其所謂“無爲”者,夫豈清玄默爾哉?蓋其所作爲者,一皆順則因物,非有所作爲於其間也,斯之謂“無爲”也。故曰:後世雖有作者,虞帝爲弗可及也已。問禹。薛子曰:“平水土而萬世允賴,禹之功大矣!德衰之言夫,《孟子·萬章上》:萬章問曰:“人有言:‘至於禹而德衰,不傳於賢而傳於子。’有諸?”亦有以致之後世篡竊分爭、貽民生之憂者,實傳子爲之端也。”問湯。薛子曰:“南巢之放,爲民立命,厥功大矣!使其遂傳於伊尹,則來世亦何口實之有哉?《四書人物攷·湯》:上古之時,以君治爲勞而不以君位爲樂,自非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者,鮮不視之爲累性殞命之具,不啻若懸疣附贅而已,固宜其逃死而不受也。不然,箕山至今有許由塚,潁川、瀘水之人則尚傳隨、光之跡,豈無自歟?史遷高其義而惜其文辭不少概見。噫!亦何必以文辭爲哉?用是而觀湯之伐桀,益以見其非得已也。問文。薛子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誠至德矣!而演《易》以闡伏羲之秘,厥功亦不細也。”問武。薛子曰:“牧野之陣,於湯有光矣!使其遂授之於微、箕,則其德豈出堯、舜下哉?”《四書人物攷·武王》:蘇子瞻謂“武王非聖人也”,以其鉞斬紂也夫?師矌有言:“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以從其淫而棄天地之性哉?必不然矣。是以生聖人以作之君,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也。故孔子繫《易》之彖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孟軻氏曰:“未聞弒君也。”嗚呼!微哉!武王於是乎聖人矣! 《庸語·君子

  堯、舜、禹、文、周公、孔子皆性之之聖也,然兢兢業業、祗德小心待且發憤,其作聖之功何嘗少有間斷哉?故曰:“天行健,君子以自不息。《周易·乾·象》。 《庸語·闕疑

  舜之公,天下也;堯舜之私,其子也武之取,天下也;湯武之,其身也。非聖人其孰能之 《紀述》下篇、《庸語·君子

  或問舜有四耳四目,信乎?”薛子曰非然也以四方人之耳目耳目,是以無所不聞無所不見斯之謂四耳四目也。”又問:“禹有九手九足,信乎?”薛子曰非然也以九州人之手足手足,是以不行而至、不疾而速斯之謂九手九足也。 《紀述》上篇、《庸語·世一

  舜耕於歷山、伊尹耕於有莘、傅説築於傅巖、望釣於渭水,窮居不損也;舜爲天子、伊尹相湯、傅説相高宗、望相武王,大行不加也。 《庸語·自知

  虞舜、許由俱見於堯,太公、伯夷並歸於文,然而窮達不同者,亦各從其志也。 《庸語·世治

  虞舜烈風雷雨、尚書·虞書·舜典:納於大麓,烈風雷雨弗迷。周公雷電以風,尚書·周書·金縢:秋,大熟;未獲,天大雷電以風,禾盡偃,大木斯拔。其所感於天者不同也;孔子糧於陳、孟子傳食諸侯,其所遇於人者不同也。然而聖賢之自處則一也。 《庸語·賞罰

  虞舜無爲而治,曆象日月星辰、封山濬川、九官十二牧,非無爲也,以事處事而非有所作爲也。故彈五絃之琴、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矣。後世衡石程書、衛士傳餐者何益於治哉?祗以釀亂而已。 《庸語·賞罰

  舜舉十六相,堯非不知也,以其善未著也;舜誅四兇,堯非不知也,以其惡未著也。天命天討,聖人何容心哉? 《庸語·操行

  忠、質、文,三代之異尚也。理勢循環,自有不容者也。 《庸語·易簡

  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湯以殷王、紂以殷亡,武以周王、赧以周亡——三代以後,何莫不然?皆起於微而成於著也。慎微之道,其可忽諸? 《庸語·親師

  桀、紂不易民而亂,湯、武不易民而治——存乎君也;韓韓休、張張九齡不易君而治,李李林甫、楊楊國忠不易君而亂——存乎臣也。 《庸語·設官

  殷受夏、周受殷、春秋受周,其所因者歷百世不能改也;殷變夏、周變殷、春秋變周,其所革者歷百世不能同也。 《庸語·世治

  湯繫夏臺、文王囚羑里、小白奔莒、重耳奔翟,雖由此以致王霸不異也,故曰:殷憂啟聖王儉《明德凱容樂》:多難固業,殷憂啟聖。多難興邦。陸贄《論敘遷幸之由狀》:無難失守者,忽萬機之重而忘憂畏也;多難興邦者,涉庶事之艱而知敕慎也。彼自貽伊戚、患難洊臻而不知省悟者,吾末如之何也已。 《庸語·時化

  高宗未見傳仲尼未見周公,乃皆覩其貌於夢寐之間者,《庸語》無“者”字。《尚書·商書·説命上》:王庸作書以誥曰:‘以台正於四方,台恐德弗類,茲故弗言。恭默思道,夢帝賚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審厥象,俾以形旁求於天下。説築傅巖之野,惟肖。《論語·述而》: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其氣類之相感乎? 《紀述》下篇、《庸語·問文

  縶驊騮之足則千里不能達矣,剪鵾鵬之翼則萬里不能摶矣。遜伊、傅、周、召召公奭於荒野則惡能建商、周之相業哉? 《庸語·操行

  伊尹、望用而天下知湯、文之將興,干、惡來用而天下知桀、紂之將亡。有國家者於用人之際,可不慎哉? 《庸語·伊尹

  伊尹造商、望興周,其功大矣,而其道固猶夫耕釣也;顏回陋巷、曾子緼袍,其身窮矣,而其道固達諸天地也。 《庸語·賞罰

  伊尹就湯就桀放君立君而人不疑者,何也?以其千駟萬之不屑一介取與之不苟者,素孚乎人心也周公不免於四國之流言,雖召公猶且疑之,豈其尹之不若哉其所值者則然也。至於風雷之變,則天且孚矣,而況於人乎? 《紀述》下篇、《庸語·問文

  徒步入相而建中興之業者,傅説是也;徒步入相而啟覆亡之禍者,商鞅是也。 《庸語·自知

  王子比干、伯夷、叔齊非惡生而好死也,不能求生以害仁也;顏回、曾參、原憲非惡富貴而好貧賤也,不能違道以干時也。 《庸語·簞瓢

  比干死不能改紂之行,子胥死不能救之亡。自盡其心而已矣。 《庸語·克念

  西山餓夫史記·伯夷列傳:及餓且死,作歌,其辭曰:登彼西山兮,採其薇矣。與商家元輔,其趨一也;陋巷窶儒論語·雍也: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與周室名臣,其道同也。彼乏實用而負虛名、緣捷徑以騖榮途若盧藏用、种放之爲者,可恥孰甚焉? 《庸語·時化

  或問:“巨跡生稷、玄鳥生契,此猶以胎生也。至徐偃王則以卵生,有諸?”薛子曰:“於志張華《博物志·異聞》。有之。諸凡此類,或出附會,不必深究。此仲尼所以不語怪也。論語·述而:子不語怪、力、亂、神。 《庸語·君子

  文王望道,未見者不自滿假,其心虛也;顏子見道,卓爾者既竭其才,其心實也。曰:虛與實,其究一也。 《紀述》上篇、《庸語·爲學

  周公相,則齊太公吕尚畢公高榮公霞之徒進矣;王荊公王安石,封荊國公。相,則惇章惇蔡確惠卿吕惠卿之輩進矣;荊公不欲周公哉自高自用氣質之偏累之也。 《紀述》下篇、《庸語·問文

  周公爲相而下白屋之士。論衡·語增:周公執贄下白屋之士。今膺一命者,其視學校且有驕色矣,況望其爲相而下白屋乎? 《庸語·親師

  周公之制法,善善惡惡,天下萬世之公也今時則不然矣曾何勸懲之有哉 《紀述》下篇、《庸語·君子

  或問:“周公、孔子如何?”薛子曰:“周公爲相而經大備,仲尼爲師而述作大明;周公行道於一時,仲尼明道於萬世——其所遇然也,久近非所論也。” 《庸語·春秋

  造父無車馬則無以見其能,羿無弓矢則無以見其巧。皋、夔、稷、契而不在其位,則何以贊唐虞之治哉? 《庸語·神農

  衛武公年九十有五,猶謂國人無以耄而棄我,作《懿》戒以自警;國語·楚語:昔衛武公年數九十有五矣,猶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苟在朝者,無謂我老耄而捨我,必恭恪於朝,朝夕以交戒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導我。朱文公朱熹,謚文。亦自言年六十一而始悟道,前此猶涉疑似。朱子語類》卷一一五:某看文字,看到六十一歲,方略見得道理恁地。然則四十而見惡、《論語·陽貨》:年四十而見惡焉,其終也已。五十而無聞者,《論語·子罕》: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蓋亦不可以自棄也。 《庸語·春秋

  或問:“春秋人才如何?”薛子曰:“齊之鮑叔、管仲,晉之舅犯、先軫、郤克、趙衰,宋之華元楚之子文、賈,秦之百里奚,鄭之子產,之季札——之數人者,若遇禹、湯、文、武之君而事之,孰謂非王佐之才乎? 《庸語·春秋

  管子之言雖非性命之學,而切實可行者蓋多也;使其遊於聖人之門,將不爲體用之儒乎?今之學者,其所言直超神化而汗漫無歸,遂自附於曾西以斥管仲,孟子·公孫丑上:或問乎曾西曰;吾子與子路孰賢?曾西蹵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則吾子與管仲孰賢?曾西艴然不悅,曰:爾何曾比予於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專也;行乎國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爾何曾比予於是?其亦弗思甚矣! 《庸語·立言

  臧文仲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孔子謂之竊位。論語·衛靈公:臧文仲其竊位者歟?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蘧伯玉使人於孔子而不能薦之於衛,其所謂使者抑亦虛文也乎? 《庸語·賞罰

  楚莊王以虞丘子爲賢而相之、舉國政而授之,而虞丘子未嘗進一賢。樊姬謂莊王曰:“妾執巾櫛以侍王,非不欲專王之寵也,恐傷王之義而進與妾同者數人。虞丘子爲相數十年,其所進者,誰也?”莊王以其言告虞丘子,虞丘子辭位,薦孫叔敖以代。叔敖相楚,遂霸。時以爲樊姬之力,吾則謂使虞丘子固位而不進叔敖,莊王亦未必遽逐虞丘子也,甚則若夷簡之計傾郭后,亦未可知矣。是楚之霸,虞丘子亦預有力也。 《庸語·簞瓢

  晉侯以郄雍視盜而殃及其身,用隨會知政而羣盜奔秦。由是觀之,則用人者當知所務矣。 《庸語·論性

  晉平公年七十而欲學,師矌謂其炳燭之明猶愈於昧行也。然觀衛武公年踰九十而猶使國人箴儆焉,則學也者,其必斃而後已者乎? 《庸語·易簡

  齊景公問於晏子曰:“寡人氣衰身病,將欲具圭璋、犧牲,令祝宗薦之乎上帝。意者,禮可以干福乎?”晏子對曰:“嬰聞之:古者先王之干福也,政必合乎民、行必順乎神,祝宗用事而不敢有所求也。今君政反乎民而行悖乎神,乃欲使祝宗祈福,意者逆乎?”景公曰:“寡人非夫子,安得聞此言?請革心易行。”於是晏子出而不言,乃令祝宗具牲、玉:“將有事於上帝。”景公促止之。仲尼聞之,歎曰:“人臣之道,善則歸君、過則歸己。晏子有之!”夫晏子,孟子之所不爲也,事一國之君而且能是。宋史彌遠曲學阿世而爲天子宰相,顧籠絡士夫而過則歸君,不之罪人,抑亦晏子之罪人矣。 《庸語·闕疑

  老子其猶龍乎?方之外者也;莊、列,玩世者也;楊、墨,惑世者也;申、韓,嫉世者也;蘇、張,擾世者也。有憂世經世之心者,其吾黨乎? 《庸語·典謨

  薛子遊於終南,謁老氏之,拜焉。後有入者,不拜亦不揖,曰:“此異端也,吾何禮焉?”薛子曰:“道之同異未暇論也。但不知孔子適周問禮,誠有之否?有之,當何以相見也?”其人勃然不悅。 《庸語·時化

  或問:老子之教可以治天下乎?”薛子曰:“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天下先《老子》第六十七章。——於治天下也何有”又問:“可以治身乎?”薛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老子》第十二章。——於治身也何有 《紀述》下篇、《庸語·問文

  或問:“老子謂‘不笑不足以爲道’,《老子》第四十一章: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道。其言如何?”薛子曰:“豈老子哉?人有恆言:貪濁笑廉、諛佞笑直、軟熟笑剛、競進笑恬退、侈靡笑儉約、傲誕笑謙默。羅大經《鶴林玉露》卷七:世降俗薄,貪濁成風,反相與非笑廉者;諛佞成風,反相與非笑直者;軟熟成風,反相與非笑剛者;競進成風,反相與非笑恬退者;侈靡成風,反相與非笑儉約者;傲誕成風,反相與非笑謙默者。推類而觀,可以喻老子之指矣。 《庸語·處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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