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游记）再游皤滩古镇

再游皤滩古镇

文/刘建东

翻看前年的游记，再翻看2021年4月份的微信朋友圈，这才清晰地回忆出：是这一年的这一日曾去过了皤滩古镇。究其小原因，竟是近几年多次故地重游，由于记忆不善，由于相册保存原因，还因为数次的台式电脑换成笔记本电脑，终于在某个景点旅游的时候，单单能知道：这个地方来过了。但真要说什么时候来的？却只是一个囫囵的年代了，实在说不清是某年某月的了。也因此，今年一开始，就做了一个文档，记载了故地重游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到景区旅游的时候，如我这般是故地重游一次两次三次的。

本不想写游记的，就比如嘉兴市内的月河复古街区，一而再、而三地走进去，内心里似乎告诉我：这真是有缘呐，得写写。皤滩古镇也是如此，第一次去旅游，也就是拍个照，跟着团队走一次；时隔两年半后，竟然又能再去旅游，也或许与这个古镇有缘吧，也得写写。

如我这般每年要出去无数次的游客，去过大名气、小知名的古镇古村委实多的了，甚至个人单独出行，探访未开发的古镇也有好多个了，且如皤滩古镇这般冷清萧条的，当前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位于苏州南部的黎里古镇，那是2015年去过的，正在修复开发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黎里古镇游客应该很多了吧。

尘世间，万物万面，就怕一个字——比：比高矮胖瘦、比金银珠宝、比房子车子面子、比层次高低优劣……。这个“比”字，并非恶意的，很多情况下，“比”是有积极意义的，是能敦促人类进步的，是能激发产品精益求精的。皤滩古镇相比了全中国众多知名的古镇来说，并不大，若不是有导游给我们讲解，从景区西门正式进入古镇，再东瞅瞅、西望望，十分钟就能出东北角的出口处离开了，与同样在浙江省内的南浔古镇、乌镇、西塘等地，简直就没有了可比性，最重要的是没有商业氛围，这恰恰是一个很对立面的矛盾：众多的游客一方面感叹，商业过度开发，失去了古镇的原汁原味；一方面又吐槽古镇冷冷清清没有人气。我老家所属的焦溪古镇，便同样的体验：古镇上的居民先是抱怨万分，还说来开发的怎么整天放空炮；一旦正式来投资开发了，又滋生众多的理由阻止开发，要求分房拿补偿。

皤滩古镇景区的游客中心、售票处、入口在永安溪畔，在游客们的眼里，在永安溪水中的翻水坝上拍拍照，来一次亲水体验，也可算是古镇之行的一个风景点。明显这里是为了古镇旅游而开辟出来的停车场，也由此进景区，还得沿着乡村小道步行三百多米，才真正来到古镇的西入口。据导游说，皤滩古镇位于五条河流的交汇处，因水路便利成为永安溪沿岸一个繁华的集镇，经过了千年的风云，千年的沉淀和积累，老街仍保存三里多长、鹅卵石铺砌的“龙”型古街路。与诸多古镇较有区别的是，沿街店铺有一种特制的柜台，摆放在屋檐下，店员则坐在店铺内，面朝街道而营业。当然这都是导游的解说，当前我们游客在古镇里，固然能看到很多很多这种半墙式的商品柜台，却全都因为店铺门锁禁闭，只能看一个大概的了。可以说，皤滩古镇的特色就是几乎没有营业中的店铺，除了在一家卖文创特产店里能买到几支网红雪糕，竟然连冷藏的矿泉水也无处购买。

皤滩古镇里有几处参观点是导游重点解说，也是导游必须带游客“到此一游”的，若这个不进去参观、那个不进去游览，不仅仅皤滩古镇没什么看点，任意一个古镇都是需要沉浸式的游览才能不虚此行，否则一走而过，也就失去了旅游的意义。陈氏宗祠，是古镇西入口第一个参观点，人文知识还是很多的，室内展厅里有陈霸先的画像和介绍，指出该古镇的陈姓是由南朝陈朝开国皇帝陈霸先的一支后代迁居来此的。这就和皇族搭上脉了，显得很高大上的了。古镇里的何氏里大学士府，值得进入参观一番，与我们想象中的大学士府邸、或者影视剧中看到的官宦府第，有着不一样的视觉感受，比了皖南一些大徽商的宅第，似乎也欠缺了很多。我个人参观后的想法是：人去楼空，凄凉无生气，成了燕子们来来去去的老家了。多间房屋中横梁上，一个又一个的燕子窝，便是无声的明证。

导游到底是见多识广，知道其他开放旅游古镇，可能都没有了古代妓院的遗址，对着来皤滩古镇的游客大肆或假装神秘地介绍一个景点——春花院。妓院，对于中国人来说，尘封的垃圾堆里看似能翻出什么香粉浓艳的故事出来，总就是讳莫若深、半遮半掩的剧情，贯穿着茶余饭后的谈资上去，大概就是高雅和低速相得益彰了吧；在中国，关于妓院的文学、文化、艺术作品可谓是独树一帜、自成一派的了，开骂有几千万条开骂的理由，赞赏也是有很多的理由，表扬了妓院的存在有积极的社会意义和合理性。皤滩古镇上的春花院，当然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就废除了，将院落或公或私分给当地的人们居住，便是当前，第二进主客厅的西侧，还依然住着人，声称住了几代人，这就是他们家的房产了。中国人的儒家文化很是奇怪，表现在其中之一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比如说，从古至今（包括当前），男人一方面谴责别人去妓院玩了，另一方面自己又偷偷去妓院玩了；女人一方面指责别的女人是狐狸精、是骚货，另一方面自己却和丈夫以外的男士约会去了。这在春花院的后院两条通道，便是明证，导游神秘兮兮地一半介绍，一半还让游客互动，来猜测后院通道的作用。毕竟，当前的春花院是个人的私宅，或许是为了旅游的需要，被迫开放成了旅游景点，可是没有旅游公司对住所的维修与设置，户主在后院养了猪、养了鸡，户主还得从大街上捡垃圾、纸箱回来，于是后院与通道与外界完全就是相通的，没有小门、没有挂锁，从城市人的视角来看：脏乱差！后院到街道这个通道，大都是为了顾客临时逃跑而设置的：老婆从前门闯进来抓老公，男顾客及时从后院撤走到大街上，临街第一家店铺就是布料店，立刻拐进店铺去装着买布料，还贼兮兮地告诉老婆：“我没去妓院，真的没去，你看，正给你买布料做新衣服呢。”大多数情况下，老婆便趁着这个台阶，让老公买两件布料，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吵吵闹闹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段解说词要到后半段景点才解说，基本上就到了景区的出口处，一拐弯就出去了。

大概是皤滩古镇游客实在太少的缘故，原本要展示的赌坊等场所，大门虽破败，却双门紧闭，小锁一挂，从门缝里偷窥进去，黑黝黝、空荡荡的屋子里，了无生气。对于真正的大作家来说，旅游皤滩古镇倒是一个极好的采风之处，在此写出一些风花雪月、江湖纷争的长篇小说，肯定是素材多多的。可惜，我不具备大作家的视觉敏感度，又没有坚定的毅力来完成一件事，走过、路过、看过、想过，跟随着旅游的团队，仿佛只是在计算行走的步数，匆匆忙忙就从跨出了出口处，好比人生永远都是一直在往前行，并不能返回到景区再次踟躇蹒跚，再看一眼古镇的街道、店铺、外墙、门楣，然后发一通忧思幻想之情。

走吧，别再回头了，小河、小桥、码头也在暗示我，走了，别再回来了，人生，没有返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