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红楼梦：智慧刘姥姥10

戏说红楼梦：智慧刘姥姥10

安  文

一出来，周瑞老婆就给刘姥姥上课：“我的娘啊！你见了她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么一个侄儿来了。”总之，老刘，你太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说你是亲，你真就当自己是了，真是猪鼻子插大葱，真当自己是大象了。刘姥姥很尴尬，但人家说的事实呀。只好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里还说的上话来呢。”千错万错，都怪我太紧张了。

二人说着，到周瑞家坐了片时。刘姥姥便要留下一块银子与周瑞家孩子们买果子吃，这叫回扣。这钱你拿不拿——答，不能拿。为什么——红楼给的答案是——少。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姥姥感谢不尽，仍从后门去了。正是：得意浓时易接济，受恩深处胜亲朋。到此为止，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的故事就讲完了。

这段故事反映红楼世界巨大的贫富差距，以及求人艰难，从头到尾贯穿了两个字：面子——从贾府看门人，到周瑞家的、王熙凤、贾瑞、王夫人，全都在尽力维系的体面。看门的面子，要靠欺负刘姥姥。周瑞家的面子，是借贾府的；宁国府的面子，要贾蓉借屏风；王熙凤的面子，要用丫鬟衣服钱。

看似体面，全不体面。而最体面的，反而是不要面子的刘姥姥：用自己的尊严换来了一家人的生计，这就是最大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