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花开

又到了绣球花开的季节，花店、甜品店门口、马路边到处可见，然而童年时那样的绣球却再也见不到了。

老家是苏州下辖的常熟小市，那时的我不到十岁，每日上学都会经过一条叫焦桐街的老街，那是一条铺满着古老的石板路的老街，窄窄的街两边都是古朴的砖木结构的老房子，满眼都是斑驳掉漆的墙面和黑色的瓦片。父亲每日骑着28寸的自行车载着我穿行在这样的老街上送我上学，往来多年，老街上的种种都不曾引起我的注意，直到一个春天，一簇比人还高的绣球和半圈矮篱笆透过虚掩着一半的木门映入我的眼帘，那粉红粉蓝的花瓣和绿叶倒映在我的瞳孔中上下摇曳，一下子就晃乱了我的心神，我便再也忘不了那不过十来平米的小院子，那黑白斑驳的墙面，那木缝里还透着点光的半掩着的木门和那上下点头晃动的绣球花。

那时候小小的我，还没见过绣球花，一下子就给这层层叠叠、厚厚包裹成球的花吸引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花花？我可以推门进去看看吗？我该怎么办？我怎么会如此不知所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大抵都是如此，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却始终没敢走近一步，怕走近了惊扰到主人，又怕走开了就再也看不到。

离家已20年，前些年突然想念起母校和老街，驱车前去的时候发现母校已经推倒重建，教学楼没有了，操场没有了，曾经集资建造的雕塑没有了，幼时在树下捡拾桂花的桂花树也没有了，然而宋庆历间始建的邑学泮池还在，操场位置下方也挖出了更多的古迹，学校旧址上建起了文庙，而且香火不断......

焦桐街还在，而老房子的墙面已经重新粉刷一新不再斑驳，墙面上钉着“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带着10岁的儿子走了走，一时间仿佛穿越回了童年......

绣球年年花开，而童年不再。孩子是生命的延续，他们知道他们的妈妈爱绣球花，就像爱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