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奄人来龙之谜二

戏说奄人来龙之谜二

安  文

上回说道：奄城是座王城，主人无论真假，必须是王者：其又经多次夯土筑就。而接着武庚和奄君筑就的，很可能是那个曾与周分庭抗礼，所谓“僭越”的徐堰（奄）王。

徐堰（奄）王，伯益第33代子孙。据《通志》载：从浙江上虞良渚部落来常州焦溪高山（后尊称舜山）的虞舜团队，都是颛顼，皋陶的虞姓氏族后代。其中包括水利专家大禹和伯益。舜委托禹以疏浚法成功治理水患，伯益功不可没。舜禅位禹，伯益任执政官，总理朝政。禹崩前本传位伯益，但禹子启虎视眈眈，伯益仁德让位，继续尽心辅佐夏启，直到夏启六年病死，享年百岁多。伯益两子，老大大赢继承其职位，其子以名为姓封于秦，是赢姓始祖；秦始皇是他的后代，伯益家族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成了天子，并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皇朝。

而次子若木被封于徐，建立徐国，为徐氏始祖。徐国建都下邳良城（今江苏省邳州市），统辖今淮河、泗水流域苏、鲁、豫、皖部分地区。淮、泗一带。商灭夏，由于伯益关系，没能把徐怎么样；周灭商后老想灭它，但没成功。甚至徐积极参与武庚叛乱，周公两次东征平叛，灭东夷方17国，而徐仍保持东方盟主地位。因此，徐历经夏、商、周，持续了大约1649年，有44代国君，在诸侯国历史是极其罕见的。

周朝开国200年中，特别是成王和康王时期，政治稳定，国力强盛，社会经济发展较快。但到昭王和穆王统治时穷兵黩武，大肆对外侵犯，昭王南征淹死汉水；穆王西征消耗大量的财富，国库空虚，加重了内部剥削搜括，民不聊生，诸侯国对宗主国暴虐统治和沉重负担极为不满，徐就是反对宗周最强烈的诸侯国之一。徐国君大多是继承伯益仁德的仁君。徐偃王。嬴姓徐氏，名诞，字子孺，是西周时期徐国第32代国君。相传其母分娩产一肉卵。徐君认为不吉祥，命弃之水滨。而家犬鹄苍衔回，咬破卵皮，徐偃王得生。如今泗洪县陈圩乡仍有“鹄苍冢”，千百年来人们祭祀它，祈祷其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平安吉祥，世代添土，称“龙墩”，现仍高高耸立。徐偃王广施仁政，五谷丰登，人民安居乐业，国力不断强盛。其事迹载《竹书纪年》、《后汉书》、《尸子》、《博物志》、《路史》等文献。

但徐偃王有称霸野心，一是认为徐国属于夏朝，未被商、周征服过，不承认周宗主国地位。二是未经周穆王允许“僭越”称王，而他认为徐是夏而非商和周的诸侯国，不是周天子之臣，谈不上乱臣贼子“僭越”。三是逾制建皇城，《汉·地理志》载：“故徐国也，其城周十二里”，比周天子王城“方九里”大得多；还在都城外今泗洪县太平乡建与宠妃的离宫梳妆楼，旧志载：“废皇城，在故城北里许，偃王时筑，盖离宫也。”“香城，在故城北里许，相传徐偃王夫人祷祀处。”皇城和香城遗址及地名保存至今。四是当时受三十六国朝贡，成为与周分庭抗礼的盟主国。那时，有周天子在，那些诸侯国还朝贡另一个诸侯国，充分说明周天子起码在仁德方面不如徐偃王，史料也没说他兵讨伐过哪个诸侯国，那些诸侯国是冲着徐偃王仁德自愿朝贡的。

假如徐偃王造反成功，那周朝也就只有百余年国祚。这种大逆不道使周穆王肯定坐不住，他先假意承认徐国东方霸主地位，然后兴兵讨伐。而徐偃王以为仁者无敌，不重视军队建设，没有做好起兵反周的充分准备，被周穆王打了个措手不及。《韩非子·五蠹》曰：“徐偃王处汉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荆文王恐其害己也，举兵伐徐，遂灭之。”但周穆王知道徐偃王深得民心，若灭徐国无疑自找麻烦，所以取消徐国王位，让徐偃王子宗为徐子，继续管理徐国，季子徐冢挂剑，传为千古美谈，说的就是与宗后代诚信故事。

那么，徐偃王后来如何了呢？史载周穆王乘八骏之马，使造父御之，发楚师袭其不备，大破之，杀偃王。但《郡国志》《太平寰宇记》《大明一统志》等记载，徐偃王并未败死，而是南渡长江退逃到了江苏，死于浙江衢州东钱湖畔隐学山和隐学寺。元代诗人徐本原造访过徐偃王墓地，诗云：“山以隐学名，上有栖真祠。翁仲医草莱，再拜空嘘嘻。辽东鹤不返，冢墓何累累。子孙繁且衍，谱牒能相贻。零落千载下，恻然起遐思。”

然而，曾统领36国的反周英雄，是否会就此默默无闻在隐居中了此一生了呢?我认为，徐偃王结局奥妙就在这个“隐”字上。首先，徐偃王战败，以车骑为主力的周穆王不可能完全歼灭当时世界最强的徐夷水军，他完全可以从容渡江南撤至常州奄城；二是周穆王没有赶尽杀绝徐国，而是让徐偃王子宗继续管理徐国，想想徐是距离常州最近的大国，其实政权仍然掌握在徐偃王手里，照样可以遥控甚至直接发号施令，他只是退居幕后而已。这一点周穆王应该心知肚明。这里，他与徐偃王应该有一种默契：只要你服软了，“隐居”了，不挑头造反了，我就不耗费巨资建立强大舰队，过江穷追猛打了，反正徐国还是你和儿子管着，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里子，我们相安无事就可以了。所以徐偃王和徐国人民安危，都得靠徐偃王或者死了，或者等于死了。其三，周穆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徐偃王，他的军队渡江不行，但江南就有忠于他的吴国和楚国及镇江宜国的军队就足以收拾徐偃王了。清徐时栋《徐偃王志》就有一场背后算计徐偃王的阴冷对话：楚王孙厉谓楚子曰：“汉东诸侯三十六国，胥服徐矣，不伐，楚必事徐。”楚子曰：“偃王有道，好行仁义，不可伐。”王孙厉曰：“臣闻大之伐小，强之伐弱，犹石之投卵也，犹大鱼之吞小鱼也，犹虎之啖豚也，又何疑焉！且夫文不达德，武不任力，乱莫大焉。”楚子曰：“善。”正是处于吴、楚、宜三面夹攻之中，徐偃王必须一面宣称“隐居”，一面必须加固奄城。而其假“隐居”之地，就是其江南唯一盟友越国和夷吾（义乌）境内，这不会是凑巧吧。而史载徐国最终就是在吴、楚、宜夹攻下灭亡的，所以常州后来先后归属吴、楚，而宜国掩埋徐、奄战士的烟（奄墩），如今是镇江著名旅游景点。第四、奄城只有西面一个城门，表明西门是其与徐国本土信息和物流供应链联系的生命线，而其他则是防御吴、楚、宜敌人的重点方向。第五、虽然时代久远，但徐偃王痕迹在常州还是依稀可见。如奄城附近的小留，当地村民俗称“徐留”，据说也曾有梳妆楼：徐偃王认夏不认周，在奄城四周的夏城、夏溪、东南西北夏墅等村落，更是清晰可见，

如此看来，同属吴文化，常州与苏州等东吴不同，故谓中吴文化，这与其胚胎有奄（山东）和徐（江淮）文化基因关系很大。常州文化，其实就是兼收并蓄吴越、楚、鲁、江淮等文化的产物。至于奄和徐人为何首选常州作为南迁根据地，这是奄城的第三大谜，请看下回分析。另外申明，我并非考古专家，老家也非常州，之所以冒昧戏说，是因为我已逾70，多年热衷探访研究常州真实历史的蛛丝马迹，以抛己之粗砖，引当代、尤其是后代专家之细玉，期望能以菲薄浅陋之力，给后代学者一点萤火般的研究线索。窃以此回报常州朋友多年厚爱恩德于万一，唐突之处，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