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奄人来龙之谜一

戏说奄人来龙之谜一

安  文

奄城人来自何处，又为何偏偏来常州，历来是个谜。上世纪末，我质疑当时常州官方所谓奄城是春秋江南小国奄筑，因而常州历史不超2500年之说，在《中国地理》和《扬子晚报》撰文，认为奄城乃商末周初山东奄国（奄人即“俺”）叛乱，被周公打败，逃来常州所建。后修建常金公路，果然发现奄人渡江后临时驻扎营地，至少有2万人之多。目前官方说常州历史3000年，实际认可了这一观点。而我对奄城主人是否奄君，仍然存疑。

奄城是三条河套三座城的王城建制，当时非天子无人敢建、能住。奄君借口周代商大逆不道而叛乱，他建王城自住，岂非更大逆不道，如何号令徐夷、夷吾（义乌）等十几个诸侯造反？而当时有资格住奄城的，只有两个人: 周天子和被推翻的商天子武庚。

武庚是商帝纣辛和妲己之子。周武王灭商后，为安抚商朝遗民，立武庚于商旧都朝歌守商祀（见《逸周书·作雒》、《汉·郑玄（诗）邶鄘卫谱》等）。西周二年，周武王崩，以当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规矩，应由大弟管叔姬鲜继位。但二弟姬旦却拥立姬发之子13岁的姬诵为成王，并以成王年幼为由摄政，自封周公，还在其颁布的一些诰命中署“王若曰”等。姬旦摄政篡权言行，引起兄弟不满与内讧，被分封到卫、鄘、邶三国监视武庚的管、蔡、霍三监联合武庚叛乱，奄亳等诸侯劝武庚乘机复国，徐夷、夷吾、蒲姑、熊盈、徐夷、潭、鬲、榖、州、绞、郦、萧、费、弦、黄、葛、郯等诸侯国纷纷响应，叛军声势浩大，水军实力更强。周公与姜太公矫成王命征战三年，对三监或杀或流放，血洗奄(今山东曲阜)立鲁国。将顽抗的殷商遗民分别迁往成周（今河南省洛阳市）和陈、许、蔡、郑等诸侯国，沦为颈部系绳的奴隶。在周王朝残酷镇压下，殷商遗民仍怀念武庚，奄、徐、淮等诸侯再次造反。成王亲自出战，并于战后分封亲系诸侯。从此，殷商遗民被分割镇压，四散逃难，后裔以“殷”、“商”、“汤”、“禄”为姓，统称“商人”。商人主要逃难至今河南南阳、内乡、镇平、西平、汝南；山东临沂、郯城；山西河曲、陕西柞水、大荔，辽东盖（古文盖奄同义）地，形成朝鲜、苗、瑶等少数民族。还有的乘船东渡海外，远至扶桑国（今墨西哥）的拉文塔、中美洲的尤卡坦半岛及华华洲等地，把中华民族早期文明传播到了五洲四海。这是中国古代第一次人口大迁徙，他们才是首批客家人。

那么，叛乱首领武庚如何了呢？正史一般认为他被周公杀了。但周公何时何处抓住武庚，又怎么杀的，却语焉不详。而《逸周书·作洛》等文献还有另种记载：“王子禄父北奔”；唐兰《西周青铜铭文分代史征》说：“王子禄父”即武庚生时之名；魏建震认为“王子禄父北奔”的地点是涞水流域，邶国随之北迁；《诗经·大雅·韩奕》有“奄有北国”句，许多学者解释此“北国”即“邶国”，西周初被韩国所灭。因此，武庚失败后可能逃到奄国之涞地；奄二次叛乱被韩灭前，又随奄水军逃到徐夷，然后一起渡过长江，先驻扎金坛一带，奄城建成后住进了王城。

证据一：如上所述，无论周王是否承认，住奄城的只能是“天子”，而非奄君。二、关于商民逃难去向，文献明确包括句容，几万奄人保护他们心中的天子顺理成章；三、奄城出土至少17条巨大独木舟，其中一艘可谓当时世界独一无二的航母，武庚完全可能随强大的水军来到常州；四、奄城出土了双鸟三足（炎帝化身、夏商民族图腾）盆等大量精美青铜器，尤其是只供天子享用的高级青铜编钟，这在当时处于原始社会末期的江南是绝无仅有的。五、奄城周围土墩数以百计，雪堰城湾（秦皇）山也有大量葬俗明显不同于土著的棺穴，很可能是随武庚来常州的文武百官等贵族的墓地。六、奄城与附近的小留密不可分，史载小留亦有宫殿建筑，很可能是奄君及其亲属住地。七、清理发现，滆湖在东晋沉陷前有大量居民居住，其实是与奄城、小留配套的百姓居住区，而“鬲”通阻“隔”，如《汉书·南越王赵佗传》别异蛮夷，鬲绝器物，有鬲闭(隔离闭塞)、鬲塞(阻塞)、鬲蔽(阻隔)、鬲绝(隔断)等意思，可能是周人对反抗其统治，跟随武庚难民的贬称。可见，奄城不是孤零零的一座王宫，而是一个完整的都城系统，浙江义乌等都是其管辖范围。

    当然，武庚也可能已死于战乱，奄城可能像天坛那样，是供奉其牌位和祭祀商王祖宗的宗庙，其实是不住人的象征性的王宫，作用是凝聚叛乱军民人心的精神圣地，那就更不可能是奄君宫殿了。

考古证明，奄城是不同时期多次夯土筑成的。那么，后来修建并居住奄城的又是哪位“天子”呢？这是奄城的又一个谜，且待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