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解决“高价彩礼”之时,请先定义“高价彩礼”的标准
无所求
自从日前中央发布2023年一号文件,其中再次提及“扎实开展高价彩礼、大操大办等重点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治理”,连日来,有关“高价彩礼”的讨论高潮不断,分析“高价彩礼”的文章连篇累牍,褒贬“高价彩礼”的各路观点漫天飞舞。
有分析合理性(大概是女性)的,有声讨非理性(大概是男性)的,有追溯来源归为传统民俗的,有感叹物质至上爱情靠边的,有归咎于房价高养育后代成本大的,有归责于攀比之风的,有挂钩追问女婿是否赡养岳父母的,有探讨深层原因的,有推出网上民意调查的,有到部分农村地区抽样调查的,有科学研究“现状、成因与治理”的,……目不暇接,举不胜举。
这表明,“高价彩礼”,确实是目前全社会关注度很高的一个问题,是广大适婚青年尤其是男青年及其家庭的一个痛点。
不言而喻,社会、国家、民族是由人、家庭构成的,爱情、婚姻、生育,不但是个人生活道路上的一个个里程碑,也关系到社会和谐稳定、国家繁荣富强、民族发展壮大的未来和前景。
所以,分析“高价彩礼”的诸多根源,缓解“高价彩礼”的情绪紧张,探索“高价彩礼”的解决路径,理顺“高价彩礼”的合理标准,事关重大。
说到这里,笔者发现,在成千上万的文章和跟帖里,还没有人追问过,或探讨过,多少彩礼就叫“高价”了?“高价彩礼”的标准是多少?
当我们批评“高价彩礼”时,当我们要解决“高价彩礼”的顽症时,都还没弄明白什么叫“高价彩礼”,那不是空对空乱开火盲无目标吗?
众所周知,“高”是一个模糊词。什么叫高,必须要有一个公认的、或多数人认同的参照物。这个参照物,就是标准。如果没有参照物作为标准,那么对于同一个高度,你可以说高,他可以说不高,大家都是无可辩驳的。这样的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无法达成结果,不能解决问题,也就没有实际意义。
什么叫“高价彩礼”,如果没有一个标准的话,那么,10万元彩礼,双方从自身利益出发,出彩礼的男方家庭可以说太高了,受彩礼的女方家庭可以说不高甚至太低了,地方领导或者周围邻居也没有根据支持哪一方、反对哪一方。
所以,下手解决“高价彩礼”之时,请先定义“高价彩礼”的标准。
甘肃定西,日前公布该地治理高价彩礼行动方案实施情况时,披露其方案明确的彩礼“指导价”,即婚嫁礼金不超过5万元。这似乎是成文的规定,事实上的标准。也就是说,在甘肃定西,彩礼超过5万元的,就可以叫做“高价彩礼”,不超过5万元的,就不叫“高价彩礼”。这就给当地居民讨论彩礼是否“高价”时,有了参照标准。
据定西市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办公室方面介绍,5万元的“指导价”是根据实际调研情况制定的。定西如能介绍“实际调研”的情况以及“制定”的原则或计算公式,就更方便其他地区借鉴了。
澎湃新闻就此做了“官方出台方案限制彩礼不超5万,你怎么看?”的网上调查,其中“你认为合理的彩礼价格是多少?”,截止笔者成稿时,调查结果是:赞同彩礼“20万以上”的占3.97%,“10万-20万”的7.65%,“5-10万”的25.88%,“3-5万”的27.92%,“1-3万”的13.35%,“1万以下”的7.91%,“0”的13.32%。共有135527人参加投票,这个网调的民意性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定西治理“高价彩礼”,有标准,一定比没有标准好说话。问题是,这个标准是根据什么来制定的,制定原则需要科学化、客观性,需要能够服众,还需要让标准,能够与经济发展联系起来。也就是说,不妨与当地人均可支配年收入挂钩。当地人均可支配年收入,是有权威性的统计数据的。如此挂钩,也可给“适当彩礼”或“指导价彩礼”赋予一定的权威性,更能给“高价彩礼”的定性有一定的说服力。
讨论到此,笔者认为,相关国家高层机构可以通过广泛调研、听取民意、严谨探讨,把“高价彩礼”定义为,超过当地人均可支配年收入的N倍(如10倍或20倍),各地相关机构每年给出一个适合本地的“高价彩礼”之明确边界,让大家知道,此地此时,多少彩礼才算触到“高价彩礼”红线,从而争取有效治理“高价彩礼”的不正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