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鹏激浪

【江苏】陈　平｜海鹏激浪

原创 中国 作家在线 2022-12-05 10:46 发表于海南

作者简介：

陈平，男，汉族。1950年1月生于常州。中国《劲草》文学创作室总编。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国家文创三级，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常州散文学会副秘书长；《清凉书院》书画名家专委会会长，常州老年大学文史系教师。书法家。

著有原创长篇《遁甲地书》《网络世界》《运河两岸》，纪实文学《地平线上的背影》，《勇者无惧》《命运》，大型时评文集《乙未倬召精粹》，散文集《逸事风闻》，《劲草丛语》。《陈平文学作品集》，《陈平中、短篇小说集》《十年知青路》《办厂记》《我的梁家河》《主任札记》《岁月无情》《透支》《京办主任》等文学作品六百万字以上。作品散见《雨花》《苏州杂志》《翠苑》《灵州文苑》《新民晚报》《扬子晚报》《上海老年报》《文学报》《常州日报》《常州晚报》等报刊杂志。

散文集《劲草丛语》由国家全额出资出版5000册，二次再版5000册。作品获《新民晚报》征文一等奖，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上海新闻工作者协会《笫十八届上海新闻奖》二等奖，《上海老年报》征文三等奖，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江苏省作家协会、《雨花》杂志征文优秀奖，中共常州市委宣传部，常州文广新局等部门征文一、二等奖、优秀奖，《扬子晚报》征文优秀奖等，常州市政协《同心文化奖》等等，作品收录中国国家图书馆、《常州市志》年鉴等。

散文百家

 海鹏激浪

　【江苏】陈　平

解海鹏，一位1962年出生在父亲当兵的青海省某地的江苏句容县农村人，如今60岁出头。此人擅长山水兼功花鸟，作品多次参展获奖。部分作品还被海内外有识之士收藏。其代表作有《岚光镇翠》、《秋山访贤》、《黄山晴雲入》、《秋江垂钓》等等。艺术权威们仔细研究了他的作品后一致认为，解海鹂创作的山水画，以构思立意制胜，平凡的景致惯常的风光，到了他笔下却能化成于浓郁情调的胜景。远看树木葱茏茂密，山石重叠，近看一块石头，也找从解老师画中表现出了他对事物的所见、所知、所想，用自己的全部经验和传统知识，根据客观事物发展规律的推想，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充分表现了大自然多种物象的微妙复杂关系，若接若离，浑然一体。飘逸秀雅，极富情趣。他用自己的修养把自然提高到美的境界，同时也是他内在精神世界的表露和精神的寄托。他一生寄情于山水，当画笔在手与天地万物之间，应该说他就是统帅，那高山流水，青青苍穹，幽幽虫呜，哪一个不在他的笔下流连，荡起涟涟阵阵……完全应证了“一个优秀的书画艺术家奋斗到60岁，以后他的艺术成就必然会走向技艺臻熟、成果累累的黄金期”的规律。

一生就为创作书画而奋斗的解海鹏，现在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两个女儿优秀，妻子贤慧勤劳，持家有方，育女成才，结婚后，她一直默默支持他的绘画事业；大女儿毕业于上海交大，研究生学历，小女儿毕业于苏州大学，也是研究生学历。常言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由于常看到我创作书画作品，天生聪慧的妻子，如今绘画水平大有长进，什么牡丹，仕女等等，也画得像模像样，前来索画者越来越多。一提起妻子的艺术悟性，解海鹏面孔笑如弥勒佛。

了解解海鹏绘画水平的朋友们，一讲起他曲折与戏剧性的经历，天生热爱绘画的艺术生涯，都会情不自禁翘起大拇指赞道，海鹏兄啊，你这家伙既神奇又很牛，朋友遍天下啊。解海鹏就吱开大嘴巴，眯着两只重瞳嘿嘿憨笑一阵后说，是的物，全靠我自己白手起家，刻苦钻研艰苦奋斗，一步一步获得成功的物。讲起自己四十多年的艺术生涯，这位身材中等，肩背结实，宽睑耳直，嘴如鲤口，声如洪钟，年过的六旬男子总是感慨万千滔滔不绝；1979年，我在家乡高中毕业，因为不甘心整天参加田间劳动，久之，就被人认为我是个好高骛远，不务正业的懒人，其实他们哪知道，我就喜欢画画啊。幸亏前村那位从镇江下放的谢先生理解我，有天，他对我说，解海鹏，这名字很有气势，但光有气势的名字，没真才实学还是不能立足社会，常言道，学个猪头疯，能过扬子江，你喜欢绘画，但不掌握素描基础知识，画得再多也是徒劳无益。

啊？什么叫素描，我立刻问他，他就对我解释说；素描是学习绘画的基础，绘画的骨骼；也是最节制、最需要理智来协助的艺术。初学绘画的人一定要先学素描。我一听便傻了眼，他又对我说，初期的素描是视为绘画的底稿，例如作壁画先要有构想的草稿，然后有素描的底稿，同时也要有手、脸部分精密素描图。作壁画习惯上是不看模特儿写生的，完全要靠事先准备的习作素描和画家的记忆……

他的话让我恍然大悟，心里敞亮，这才知道，学画先要掌握正规的素描知识，而且画素描不只培养描写力，也培养造型的能力，最后也可视为作品来欣赏。因此，素描是绘画的基础，也是绘画的骨骼，凡是初学画者都要先认真练习素描。否则就难成为一名真正的画家。

当我弄清眼前这位貌不出众，年过半百的谢先生，以前就在镇江市工艺美术厂工作，因为脾气耿直，家庭成分很高等问题，被迫半家下放到我们这里农村，其实他就是一位绘画专家，从此我就天天到他那两间破草屋里接受他的启蒙教育。他对我说，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一定要养成善于观察周围一切情况的习惯，而且一定要有勤画勤练、不断学习各方面知识的毅力，更不能有浮躁的名利思想。他还对我说，一个优秀的画家，既要有耐得住寂寞与自甘清贫的精神，因为真正的艺术，更要有丰富的思想内涵与各方面知识修养，只顾埋头作画顶多是个熟练的匠人，成不了画家，否则你就不要学习绘画，一辈子就当个农民算了。我一听就对他说，谢老师啊，我这个人就喜欢绘画，我一定听你的话，认真学习素描。

谢老师一听，用手扶了扶鼻梁骨上的破眼镜，抽了口大铁桥香烟，嘴里喃喃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虽然我不知是啥意思，但我就像一条粘蚰，整天与他粘在一起学习素描，就此，我眼里的所有东西都成了学习素描的对象；旧瓶破碗，阿狗阿猫，鸡鸭鹅猪，水泥船小木船，山芋南瓜，周围的山梁峦峰，女人的面孔，头巾等等，反正见什么就描什么，以至那阵子村里的妇女一见到我就躲，原来怕我把她们画下来。

那时我的素描水平确实不高，会把她们描得奇丑无比。乡下人相信迷信，认为这样画她们很不吉利，后来发现我越画越好了，她们也会跑来羞答答地对我说，海鹏，你画的真好……明白她意思的我，立刻把她素描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咱农村妇女身材健美，曲线有致面孔柔和，是千逢难得的人体模特。

一看自己给我描的千姿万柔，风情万种，女人虽然脸红可心里不知有多高兴，有时还悄悄对我说，海鹏，你再给我画一张，让我回娘家时带给我爸妈留念留念。我一边继续画她，一边对她说，没问题，没问题，一定让你爸妈看了开开心心。看着她满足地离去，我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后来，看我去临摹报纸上的山水、人物了，谢老师认为我很有悟性，于是鼓励我说，当代著名艺术大师张大干，他就是靠临摹临摹敦煌壁画取得成功的，这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所以一有机会就去临摹各种人物与山水，而且啥东西都画。那时家里很穷，买不起纸，我就千方百计找些旧报纸，或者到供销社去捡点废包装纸什么，平常用的笔墨，我更是“惜贵如金“。

那年代，农村人惟靠下田干活挣工分，年底才能分到自己的口粮，除非用钱去买。我就去干瓦匠、木工，油漆工等等。21岁那年，谢老师介绍我到镇江的一个小工美厂学裱画，地点就在金山寺附近的金山村，厂长是谢老师的同班同学。

那时裱画全靠手工操作，就是用石头在画面反复摩擦，这时遇到了我的另一位启蒙老师，他就是从上海退休后被厂里聘用的装裱专家钱师傅，我的工作就是给他当下手。整天磨啊磨，一直磨到作品裱好为止，看看自己裱好的画面很漂亮，于是勾起我继续学画的欲望。从此没事，我就在纸上画啊画，这特长被厂长发现了，三个月后的一天，他叫我去画点作品试试，结果他很满意，于是就叫我专门去绘画，我当然乐不知疲，所以我的书画创作水平进步的很快，这时又遇到石寿老师，他让我弄清啥叫国画；知道国画一词起源于汉代，主要指的是画在绢、宣纸、帛上并加以装裱的卷轴画。他对我说，国画，是中国的传统绘画形式，是用毛笔蘸水、墨、彩作画于绢或纸上。工具和材料有毛笔、墨、国画颜料、宣纸、绢等，题材可分人物、山水、花鸟等，技法可分具象和写意。中国画在内容和艺术创作上，体现了古人对自然、社会及与之相关联的政治、哲学、宗教、道德、文艺等方面的认知。哎呀，原来国画是这么回事啊，石寿老师的启蒙，让我茅塞顿开。尤其在镇江看到清代大画家石涛的作品，我非常震撼。这位与他名字只差三点水的石寿老师，专门对我介绍说，石涛原系明皇室遗民，为避清统治者迫害，自幼出家为僧。为宣泄胸中“郁勃之气”，他常寄情山水，精研书画，通晓画理画法，在画坛上出类拔萃，敢于从前人理法中探骊得珠，在摹古之风盛行的清初画界，实为一“奇峰突起”的代表；古人说他是僧人中的画家，画家中的僧人。他生不逢时，命运坎坷，逃于禅而隐于画让我肃然起敬。石涛一生浪迹天涯，云游四方，纵览五湖三泖(松江古有三泖湖)，越烟吴月，江南名秀，搜遍匡庐、黄山、华岳诸山万千丘壑，乃至远游燕、鲁众多胜地，足迹踏遍半个中国，于是画出了山山水水的千情万态，留下了无数精劲秀逸之致、奇气异彩横溢的作品，以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深深地影响着后世的画风，是他“搜尽奇峰打草稿”的灿烂结晶，这一切让我既仰慕又想往，可惜两年后这家叫金山工美厂倒闭了，我只能卷铺盖回家。不过此时的自己基本上掌握了裱画技巧，画国画的基本知识。

回到家乡不久，已经23岁的我，就与邻村一位漂亮姑娘好上了，我俩常偷偷约会共抒爱慕衷肠，若不出意外，我俩完全可以走到一起。可她的父母坚决反对苦口劝女儿；闺女啊，此人一贯不务正业，不安心农业劳动，一个农村人去画画，会有出息？你嫁给这种人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不仅如此，他们还动员亲戚朋友来反对这门婚姻。

是啊，农村人讲现实，这时的农村画家是没人瞧得起。尽管我挖空心思，千方百计去讨姑娘父母的欢心，但他们死活不愿将自己女儿嫁给我，迫于压力，姑娘就此也与我断绝了往来，但在这期间，她还是给我留下一封长信，其中有几句话让我终生难忘，她说，虽然咱俩不能相守一辈子，但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成功的画家，希望你一定要坚持画下去……这封信看得我既惆怅又得到鼓励；但这事对我的打击很大；哎，多好的一位姑娘啊，温柔漂亮，体贴入微，我的心里只有她啊，可是……内心的痛苦，恐怕只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俩才能真正理解。

不过一想起石寿老师曾对我说过，世界上凡是有作为的艺术家，年轻时都要经历各种磨练，齐白石当过乡村木匠，经常遭人白眼，张大千当过和尚，没人注意，但张大千拿半生时间玩命学石涛，齐白石恨不得能早生三百年做八大“门下走狗”，明末清初的四大画僧弘仁、髡残，八大，石涛生前经历坎坷曲折，一生郁郁不得志，佛教界把他们当画家，书画界当他们是靠舞文弄墨不至于托钵乞食的和尚，生前他们的艺术始终未能入得正统画派之大门，而如今，他们的作品却在紫禁城永久收藏。想到这些，我就安慰自己，情场失意，艺术得意，我坚定要画画出名的决心，常言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恒心，铁棒磨成针，以后我一定会娶个好老婆的，我解海鹏是男人，一言九鼎顶天立地。

也许是老天爷特别眷顾我吧，不久，一个突如其来的缘分，还就应合了“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老话，不久我就和妻子相识恋爱结婚生孩子了。新婚之夜，我搂着她问，你为何会看上我，她深情地说，作为我的同届校友，自从看到你在中学读书时画的画后，心里一直在想，何时我们……我一听便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胸口，并对她发誓，我解海鹏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一定会把你们带出这个贫瘠的农村，到城镇去过日子。

婚后不久，家乡供销社办了个社队工美厂，我被招了进去，后来还让我承包了这个厂，因为我会画会裱还能跑业务，所以工厂越办来越红火，有时，我的父亲也来帮帮忙，两年后，已经成为为万元户的我，就在村里造起首家的两层小楼房。没想到，见我工厂办的越来越好，有人就出主意，把工厂收回供销社，从此我只能当个普通员工，眼看工厂的经营情况一落千丈，我一气之下干脆回来一边种家里的六亩田，一边继续创作我的山水画作品，此时我的作品在家乡小有名气了。不久，供销社办的这家厂也关门大吉了。

我28岁这年，父亲因病去世，享年才56岁，为了给父亲看病，我用光了所有的积蓄，从此，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就压在我的身上；两年多来，我整天背朝蓝天面朝黄土，劳累耕种养家糊口，不过也没影响我的绘画水平，尽管作品卖的价格不高，但还是有人慕名前来购买，一年也能卖出许多。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屋漏又逢天下雨，也许太辛苦的原因，我老是咳嗽而且是闷咳，老婆很着急，那天陪我去医院一查，“肺结核呢”，医生拿了片子对我说，我一听顿感五雷轰顶，完了，完了，上有老下有小，这下子……老婆安慰我说，海鹏，你安心养病，留了青山在，不怕没柴山，你还很年轻，而且有绘画本事，家里有我呢！就这样，我的病也就慢慢地好了。那时乡下常搞水利工程，农民有句口头禅，“换一任领导开一条河，农民挑河有补贴”，那次我也去了。可没挑几天，那天抬头见我老婆来了，不知发生了啥情况的我，放下挑泥担子迎过去，她把我拉到一边说，有人寄来一封信给你，一边掏出给我看，我拆开一看，心里真乃又喜又忧。

喜的是，来信者是我在镇江金山美术工艺厂认识的石寿老师，他说，有一位朋友蒋老师来找你要张画，你应该裱好装框给他……忧的是，我现在很穷，连裱画的行头都买不起，怎么办？没想到蒋老师来了听我一说，立刻掏出一千块钱，海鹂啊，人穷志不穷，这钱先交给你，去苏州买套好的裱装工具回来，不能误了你的前途，等有了钱，你再还给我。我一听，激动地几乎当场掉眼泪。

想起我的启蒙老师谢先生临调回镇江前来对我说，海鹏啊，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我看就你现在的绘画水平，完全可以出去闯一闯，这话让我听了心弦一动，是的，我创作的山水画虽然卖的价格不高，但在家乡已经有点名，妻子也在枕头边上对我说，海鹏，眼看我们的两个孩子也大了，家里有我，你……我决定到外面去“闯闯”，记得明朝大书法家董其昌说，一个人要想增长见识，必须走万里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意思是见多识广。是的，读万卷书：意思是要知识渊博。我解海鹏也应走出去才会长见识。这次我决定在无锡乘长途汽车到苏州去。看看开车时间还早，我就走进那家无锡老百货大楼四层，抬头看见有个专卖字画的柜台，对面墙上，挂了一张用红木镜框装裱好的六尺整张山水画，一看标价，我连连咋舌，问营业员这是谁的作品，她对我说，这是当今著名画家某某某画的作品，我惊讶了，再细一看，作品水平的确很高；我就想，人家能画到这样的水平，我解海鹏为何不能？常言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嘛；正在胡思乱想，看见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正在买画，听到双方正在“四十”“ 二十”地讨价还价，我一听，感觉这店里卖的山水画价格不低啊，便灵机一动，就过去将他悄悄拉到一边。此人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一边问，你是谁，干吗……然后继续去买画。我连忙笑着对他说，不要误会，你不要误会，我也是一名画家，专画山水画，此人一听，马上问，你的作品呢，让我看看呢。我连忙从人造革旅行包拿出一张四尺整张作品给他。他细看了看后就对我说，多少钱一张，我用手指做了个V字，他很明白地对我说，先交二十张，一个礼拜后寄到……说完，当场给了我四百元人民币并将我的家庭住址记下来，还叫我打了个收条，这才知道，此人是江阴某中学的陆校长，此次专门出来买山水画作品的。没想到，当我把作品专门送给他的一个月后，他又写信要我再画二十张，当我又亲自送画去时，陆校长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起接待了我。通过陆校长的介绍方知，此人就是江阴某镇唐副镇长。不错不错，解海鹏老师，你的山水画画的不错，市场反映很满意，我们镇准备办一个工艺美术厂，想请你……唐副镇长的开门见山让我深感突然，于是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是农村户口，全家人的户口都在农村，这问题……唐副镇长立刻笑着对我说，只要你愿意来合作，这些问题全由我们来解决，我一听将信将疑，那时农村户口与城市户口，简直天壤之别，怎么……心里还有点害怕上当受骗。没想到，去该厂工作几年后后，在镇政府的指令下，我们居然办理了农转非手续，全家人的户口均落实在镇文化站，有关部门还给我们安排了住房，我解海鹏这辈子做梦也没想到，因为绘画改变了我家祖辈都是农村人的命运，全家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城镇人了。

从此，刚好33岁的我就在厂里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刻苦绘画，不断提高绘画水平，每年完成数百张优秀的山水画作品进入激烈竞争的书画市场，使这家工美厂越办越兴旺，社会效益、经济效益都名列前茅，妻子就在家里料理家务，照顾女儿们的学习生活。

几年后，我在该镇开了一家书画装裱店，生意非常红火，另外，我还卖自己创作的山水画，结果方圆百里闻名，朋友也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名气很大的书画家，喜欢收藏书画作品的企业家，直至我在该镇干了15年，两个女儿都学有所成，就如两只金凤凰飞了出去，后来都有了自己事业与家庭，在我48岁那年，才与妻孑来到常州买了房子定居下来，书写了一篇，我，这个极其普通的句容乡下农民，后来鹞孑翻身的“海鹏激浪”故事。

几十年坚持创作山水画的经历，让我深深体会，一个人，不管你的出生如何，生存的环境如何，只要认准了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不断努力学习刻苦钻研，体现出真正的工匠精神，不断创造出被别人认可你的，需要你的条件，那么命运就一定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当然，一个人的成功，必须有各方面朋友的帮助，譬如我与全国各地的画家现在都有联系，经常互通有无，及时交流信息。

成功更离不开家庭的支持，尤其是我心爱老婆默默无言的理解和支持。说完，这位堂堂七尺汉子低下头沉默了几十秒，然后一手抹抹泪盈盈的重瞳子，另只手把一大杯由贵州怀仁镇生产的，口感不比茅台酒差的酱香型53度“匠福仙” 白酒，仰头便倒进了自己的大嘴巴里。完了，他又笑着说，想当年，因为我不参加队里劳动，整天待在家绘画，母亲看了非常生气，有一次她把我挂在墙上的作品全部撕掉，为此父亲还与母亲吵了起来。

现在年迈的母亲一讲了起这事，还总会对我说，海鹏啊，我那时真糊涂呢，没想到，你还就是咱解家出的大画家呢。我立刻笑着对她说，妈，要不是当年你把我的画撕掉，不定我还不会坚持到今天呢。

（责编：于子荷）

 2022年第 246 期（总第 2156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