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环卫工人
文/倪沈健
她指了指，说：“我是环卫工人，扫马路。你看，从这一头到那一头（路）。”
我点点头，说：“大妈，你今年多少岁啦？”
她笑着说：“六十五。”
我问：“扫马路不累吗？”
她又笑笑说：“累啊，没办法，年纪大啦。”
我说：“你这年纪该退休啦。”
她说：“退休个啥？人要吃饭呀。”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冒失，像大妈这样的，应该是没有退休的。
我问：“大妈，你是哪里人？”
她说：“苏北农村的。”
我问：“子女们都在这儿吧？”
她说：“就一个儿子，在这里上班。”
我说：“我看你好像腰疼，该休息就多休息休息。”
她说：“我们没有休息。”
我惊讶问：“你们没有休息天吗？”
她说：“没有，有急事可以请一天假。”
我说：“你这年纪该享受享受了。”
她说：“挣点钱，老了也不拖子女后退。”
我说：“哎，真不容易啊。”
她说：“还好，就是天天没个人讲话。”
我说：“恩，一天到晚在马路上，来来往往都是车，确实没个人讲话。”
她说：“年纪大了，就怕孤孤单单。”
我说：“工作累了，请个假，让子女陪着出去散散心，休息休息，全年无休，不是我们社会提倡的。”
她说：“以前啊，一个老头子，请多了假，被赶走了。”
我问：“环保局怎么能这么干？”
她说：“不是环保局哦，我们是私人老板是包的。”
一阵沉默之后，我想是离开的时候了。
临走前。她问：“小伙子，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我顿了顿，说：“哦，我在人社局。”
她笑了笑，说：“好啊，文明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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