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16 16:56:42
立秋了,我兴致勃勃去乡下的老家,(丁堰街道羊角村5号)把一只老石臼,搬运到城里,我的新家;拿回来后,先给它掸灰,打理、清洗,小心挪移它,不能有一丝碰损,我很快清洁、整理好石臼,把它放在合适的地方;我静下心,泡上功夫茶,坐在櫈子,一边品味茶,一边欣赏石臼的品相时,石臼的经历,构起了我的回忆,想起了它与我们三代人朝夕相处的年代里,寄托着深深的情怀!
我家石臼圆锥形,上面宽下面窄,外围粗糙,内部光洁,整体很坚实,坐地平稳,与其相匹配的舂子,有三部分组成,一根柚树木(很坚硬)舂头是有坚硬的U字铁钉镶在木里,坚硬无比,作为舂物之用,且光滑,另一头有重力寄托,放上小圆柱石,套在木柄上,用木签塞紧成牢固不掉。如果要舂粮食,两手握在舂木的三分之二的手柄上,对着石臼里的稻麦等食物可以舂了,一般一次可以舂一公斤到一点五公斤的粮食作物,通过半个小时左右的不间断舂,就可以达到你所需要的成品要求。
我家的石臼是我曾祖父传承下来的,在我孩童时,我奶奶常把石臼放在厅堂侧门口,乡下的说法叫财源地,我们的小小石臼承担起,村上26户家的简易食品加工,奶奶从不收受人家好处费,并且常常在石臼边上,放上二张八仙桌的长櫈,供来舂稻和芝麻的村民歇脚、休息之用,特别是遇到每年的八月半,过年过节,围着我家石臼的人特别多,村民欢庆节日,总要做上自己喜爱的芝麻饼,芝麻团,走亲访友可以送亲朋好友。记得孩时的我,因为家里,人来人往,我也兴奋不已;由于奶奶的热情友好待客,石臼无偿让村民使用,奶很受村民的尊敬,平时家里有大小事,村民总是自愿来帮忙,奶奶有时也会对着我们小辈说“行着春风有下雨"。
我们家的石臼使用率还是蛮高的,来来往往的村民自然就多,坐在一起谈笑风生,锁碎的家事,红白喜事,委曲之事,谈情说媒等等无话不谈!由于石臼的存在,我家也变成了“社交场所"。父辈们不识字的人很多,更不会书写字,有的村民需要向外地的父母,子女和亲戚写信,往往不会写而搁置,还有文书一类的问题,如申请,抒求之类的文化要求,我父母是有文化的,母亲总是为村民代劳帮忙。不知不觉,我们的石臼牵连着村民的心,有的人往往因为有事要动笔,先找个借口来用石臼,找话说,请求帮助;那个年代,村民互相帮助,不计个人得失,助人为乐是相当普通而普遍;75年我父母准备造楼房,当时造一间三丈六尺高,十六间口的二层半楼房,难度可想而知,是不易的!当得知我家决定建造,全村人都献计献策,出力出汗,更有的村民十几天帮忙,都不收分文,半个月后,成功造出当时丁堰乡最“豪华"的楼房。
我家的石臼,给我的印象最深,谁家村民生孩子,我们家第一时间知晓,坐月子的母亲往往用芝麻做补品,我们的石臼又起重要作用,当芝麻在舂的时候,香气扑鼻而来要一里路,我的童伴闻到香味,快速会赶到我家,想一饱口福,七十年代生活还是很艰难的,石臼底层掸不干净的芝麻,往往成为同伴的奢侈品,我记得,我们自定的享用规则,第一先让年纪最小的,特别是小女孩先品用,然后年龄大一点的,以此类推,可笑的事,往往将幼稚的脸揍到石臼下面去添芝麻,把脸颊贴得黑呼呼,那种情景,好笑又开心,乐趣又快乐!这个场景经常会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家的石臼!我热爱它,珍藏它,它带给我无限快乐和开心,也会带给我互敬友爱奉献的力量,更带给我三代人的情怀,永远珍藏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