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从“皮鞋”到皮鞋
无所求
2022年8月,43℃高温之中,四川一位老人赤脚收玉米,湖南一位老人赤脚割稻谷。这两则视频,央媒转发,网海翻腾,无数人“破防”。
问老人“为什么不穿鞋”时,回答是“鞋子里会滚烫”。谁都知道,地面一定比鞋子里更烫。老农民的回答,只有农民或曾经的农民能懂。
我是曾经的农民,所以懂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哪个农民会穿鞋下地呢,都是赤脚大仙也。我当民办教师后,一到家,第一件事是脱鞋。
那时,一年只添一双新布鞋,母亲手工做的,大年初一首日穿。每一双鞋,都是无数针线,无数夜工。
农民不可能买鞋穿的。只要想一想,穿一双鞋下地劳动,穿不了多少天就会破的。但劳动的收入,需要更多更多的天数,才够买一双鞋。划不来嘛。
所以,种地的日子里,我的脚被戳破过无数次。后来的回忆中,我自豪,我抗击破伤风梭菌的能力特别强。其实,哪个农民不是这样?
在谈笑中,我们说,城市人穿的是皮鞋,我们农村人穿的是“皮鞋”。皮鞋要擦,会旧,破了只好扔掉。我们的“皮鞋”,不要费鞋油,不会陈旧,破了自动翻新。
在寒冷的冬天,下地劳动是穿上年的旧布鞋;晚上洗脚后,才穿当年的新布鞋,或是用芦苇花絮手工编成的芦花鞋。再说,马上洗洗上铺睡觉了,哪里还有夜生活?
但事情常有不方便。冻地里,我就曾经赤脚过好多次。双脚寒冷的经历,深深地镌刻在大脑的沟回里,导致我至今还时常重复一类梦境,就是赤脚去上课遇到学生,或上街遇到熟人朋友,或去上学遇到老同学,百般尴尬,无处脱身,直至梦醒。
1978年,我带着上年的旧布鞋和当年的新布鞋去上大学。不多时,发现布鞋底被水泥路磨损了好多,便到路边摊钉了旧车胎托底。读大二时,买了一双解放牌貌似军用的黄球鞋,喜滋滋地对同学说,我可以出客了。
同学笑着说,穿这个鞋去作客,完(蛋)了。班上同学极少来自农村的,不知道农村人的苦。
1982年,来到常州当教师,好几月后才买了一双皮鞋。没办法,讲台上,讲究台貌,也要先从衣服买起。
1987年,到银行上班,男员工被要求一律穿黑皮鞋。此时,买一双皮鞋,对我来说,早已不成问题。
后来,收入越来越高,日子越来越好,鞋子越来越多。有一年回老家,穿了一双600元的耐克鞋,邻居好一阵感叹。
有亲戚问,你在南边也不穿皮鞋吗?我说,我在常州天天穿皮鞋,单位要求穿皮鞋;回来泥土路,皮鞋不好擦,就穿运动鞋了。
独立成家后的女儿,不知道我的鞋子已经很多,还为我买了皮棉鞋。其实我的运动鞋、休闲鞋、皮鞋、雨鞋,应有皆备。不喜奢侈的我,鞋柜也满了。
鞋子,只是穿着的管中窥豹。穿着,只是富足生活的的管中窥豹。这样的好日子,睡着了也会笑醒。这好日子怎么来的,你知、我知、大家知。
回到文章的开头,说明我们绝大多数人的日子非常好了,但仍有部分身处深山僻壤的老农民,日子仍待改善。
这也是“同志仍需努力”的意义。我们相信,在党的坚强有力领导下,全国人民齐心协力踔厉奋斗,就能开辟出“共同富裕”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