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一度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乞巧节,牛郎织女九天银河鹊桥会,演绎着纯真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中国人的情人节。
人到佳节倍思亲,每当夏日繁星当空,我都会仰望星空,寻找我失去的双亲,阿爸和嬷妈,我是南京人,用当地方言如此称呼我的双亲一辈子。联想起她们相濡相沫,一起携手度过结婚70年的铂金婚,走完相亲相爱七十多年快乐人生。
我阿爸出身于1911年,是辛亥革命的同龄人,大我嬷妈七岁,,嬷妈生于1918年,属马.两人缘于青梅竹马,十六岁就成婚生子,相夫教子,为张氏家生了四男四女八个孩子,当了一辈子的贤妻良母,家庭妇女。
我阿爸从小就好学要强,为人正直,知书达礼,不愿继承我爷爷一手好手艺,专做旗袍中装的裁缝职业,自学考进南京邮政局,端上了摔不破的橡皮饭碗职业,听我阿爸说,他在南京曾经给梅园新村送过信.1949年南京解放,阿爸抽调至华东邮政干校学习,1951年,在他而立之年分配来常州邮政局工作,,举家搬迁,拖儿带女,带着五个孩子来到举目无亲的常州,为了不给组织找麻烦,没有申请武宜路上的邮电新村单位房,自已在博爱门内放生池旁租了一间私人的西厢房安家落户,唯一变化的是,南京享有83元的月工资来到常州三等城市减去地区差变成71元,这在当时可是了不起的高工资,这工资一直伴随着阿爸到上世纪七十年代退休一直没变动。到常州安居乐业才五年,又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相继来到人间,长子已经21岁,末郎头还在襁褓之中。好在大哥考上南京电力学校离家升学,爷爷又因摔断双腿,支着双拐来到常州,一家十余口,全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维持基本生活,供子女上学,,嬷妈在家每天把阿爸装扮得光鲜耀人,笔挺的中山装,两条缝的裤子,黑皮鞋,金丝眼镜,还有一块折成方块的府绸彩格手帕,两个辅鸡蛋一砚阳春面是我阿爸几十年如一日必备早餐,然后步行去上班,而家中其他人,早上一大锅稀饭,中午一大锅菜饭,每顿都分好份吃。穿衣更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大的穿不下小的接着穿。但都给嬷妈料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嬷妈每天在井台上洗衣服,再艰苦的日子扛着过,也没丢弃和送走一个孩子。为了维持家用,嬷妈到市中心百货大搂对面的德和服装承接分包针线活,扛回批量衣裤代撬边,锁洞订钮扣,我们是全家总动员,嬷妈撬边,阿爸承载祖传裁缝的基因,下班回家就飞针走线锁起钮扣孔,就连我,也要帮助订钮扣,嬷妈要求特别高,每个钮扣必须在十针以上,一点马虎不得。我嬷妈还有一手绝活,给中式服装和旗袍打盘相扣,阿爸将布剪成条,一头固定在桌上,撬成一条条,嬤妈手拿一个镊子,把布条打成一字扣,琵琶扣,蝴蝶扣,五花八门成为当时抢手货,用汗水共度难关。
上世纪六十年代,遭遇三年自然灾害,经历最艰苦的年代,大哥去了马鞍山发电厂,大姐常州护士学校毕业分配去了西藏拉萨人民医院工作,每月都会寄钱回来。常州六个兄弟姐妹进技校,上学校,我还过早地进厂学徒,全家也搬到北直街,租了一间前街后河(玉带河)车厢式房子居住,阿爸,嬷妈总算有了独立的空间,兄弟姐妹也有了房间和阁楼之分,一家八口其乐融融,家里有了小广播,一天到晚从不关闭,看着挨个的六个孩子,家门口常有人驻足观看,阿爸嬷妈待人和气,礼貌侍人,主动给人打招呼,深受邻里的敬重。
我的阿爸嬷妈经历七十多年的婚姻磨练,从少年夫妻到老来伴,不离不弃,守望相助,心心相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理解对方的心动,默契得炉火纯青。她们没有手机,没有参加过旅游,承受着四个儿女的上山下乡,含莘厉苦,把八个子女培养成人,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费尽心血,我嬷妈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因臗关节坏死,常年卧床不起,阿爸会推着轮椅带嬷妈到外面散步,共同放飞心情。每当星期天休息,兄弟姐妹都会带上菜肴水果,探望双亲,看到阿爸,年过九旬,戴着眼镜,拿着放大镜,看着当天常州日报,晚报,守护在嬷妈身边,中午会和保姆一起把嬷妈扶上桌,家人热热闹闹,围坐一起喝酒言欢,共享天伦之乐,阿爸嬷妈满脸充满甜蜜的微笑,平时兄弟姐妹都会去帮助采买购物,助澡送上新衣,陪同就医配药,让阿爸嬷妈过上幸福的晚年,2003年,我嬷妈在阿爸陪伴下安详离世,2004年,在兄弟姐妹守护下,在我紧紧牵着阿爸的手合上了双眼,享年94岁,阿爸的养老金也在年年增加下涨到1600多元,比退休时翻了二十多番。阿爸嬷妈虽然没有多少遗产,但给我们兄弟姐妹传承了良好家风家教,留下宝贵精神财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祝阿爸嬷妈永远安康。(壬寅年七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