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连年,日月如梭。
很久以前,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姐姐对她那个弟弟很不好。
他们没有母亲,因为弟弟的降生。于是父亲娶了一个继母,对二人态度冷漠,不问死活。而姐姐似乎把这所有的委屈和怨恨撒在了弟弟身上。
大雪纷飞的冬季,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其乐融融,暖和的锅炉冒着热气,一家人围坐桌边有说有笑。冰天雪地中却有一个小如蝼蚁的身影噗呲噗呲地绕着公园跑圈。弟弟停下呼出一口寒气,搓了搓被冻的又僵又红的脸颊与手掌。他回想起出门前姐姐严厉的声音——“绕公园跑二十圈,跑不完不许滚回来!”弟弟眸色黯了黯,他恨!
桌子上摆着一张九十分的试卷,弟弟趴在地上忍受着棍棒的噩梦。切肤之痛是那么清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九十分,你能耐了。”“可是我同桌也才八十三分,他还说他妈会奖励他进步了……”“闭嘴!”弟弟咬牙挺着脊梁,眸中晦暗无光,他恨!
凭什么天下那么多孩子,他偏要失去母爱父爱,还要有这样一个刻薄的长姐!凭什么别的孩子有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美好的童年,他却要日日挨顿毒打,日复一日挣扎在无边痛苦中!他凭什么如此坎坷的活着,就像路边的垃圾,墙头的杂草。
谁能回答他?
没人。
这样熬过了不堪的童年,弟弟考上了大学,他无法掩饰自己的狂喜,庆幸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讨厌的姐姐了!
毕业以后,他有了自己的工作,与那个姐姐再没见过面。
知道三年后的一天……
正在工作的他收到了一封“家属通知书”。
上面说他那个姐姐要做一个手术,需要家属陪同。
时隔多年未见,弟弟心中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映象,如果还有仅有一点的话,那也是无边的厌恶。所以他拒绝了。
又是一周过去了,他收到了一封死亡证明书。
他并没有多伤心,只是惊讶于父亲居然没有管她。要知道小时候父亲虽然没怎么来看过她们,但每个月还是会寄一笔生活费过来。
姐姐死了,葬礼总是要参加的。
弟弟不情不愿的回去,却发现葬礼上的人都拿一种看白眼狼的目光看着他。
弟弟心中疑惑,就在葬礼结束以后,跑去了姐姐就诊的医院。一问才知,姐姐患的胃癌是活生生饿出来的。那时情况十分严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诊室的门里端出。
弟弟不知为何湿润了眼角,鼻子一阵干涩。
第二天,父亲来了。
弟弟把疑惑说了,父亲却惊讶的地说他从来没寄过什么生活费。
恍然间,他蓦地明白了什么,脑子里的一根弦“砰”的断了。
他回想起姐姐为了养活自己学做饭,去打工,稚嫩纤细的手上多了许多老茧伤口。他回想起每年除夕姐姐都会把他赶出门去,而那天父亲说继母会来“拜访”他们。他走了,留下姐姐一个人面对继母的尖酸刻薄、冷言冷语。他回想起姐姐用小小的身板撑起整个家的负担后,骗他说是父亲给的生活费。从前的点点滴滴,一桩一件……
一周前,心电仪的跳跃声中,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卧在雪白的病榻上。他……考上大学了,总算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如果当初对他言明的话,现在自己会不会过的好一点?不过。还是算了吧……
视线逐渐模糊,血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在即将汇聚成一珠时猛地断开。
让生活更美好,其实恨简单。如果当初他们向对方互相言明,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世事多艰,怀包容之心看待一切,或许就是能让世界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