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氤氲着郁馨
每当读到1991年8月20日发表于《江苏工人报》的散文《爱,氤氲着郁馨》时,就会热泪盈眶,心潮翻涌。
我1965年高中毕业即支边新疆,1970年到溧阳当知青,1979年回城。爱好文学,热爱写作,1987年秋参加自学考试,2年后拿大专文凭。在勤奋工作的同时,开始了动笔创作,向《常州日报》《新民晚报》《江苏工人报》投稿,以下就是当年习作的原文:
“我第一次看到她,她还是个刚健婀娜的农村姑娘。
仲春的蒙蒙细雨,象抽不断的蚕丝,从阴沉沉的天空中飘洒而下。她赤着脚,穿着件略显短小的红色条绒棉袄,背着一口铁锅,正准备动身。“十八里路呢,还是明天乘轮船回家吧。”她舅舅挽留她。“不了,家里的锅破了,娘正等着它烧饭呢!”说着撑开黄色油布伞,毅然走进迷蒙的烟雨里。好一个吃苦耐劳的姑娘,风雨十八里,水乡泥泞路,看成家常小菜一碟,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一回生,二回熟,渐渐地我们识了,很是谈得拢。她那年22岁,就已当了四年妇女队长。1米62的个子,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乌黑中微微发黄的短发,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敬重她,悄悄地请她舅舅作介绍。不料,她对我也有好感。就这样,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这个老知青,终于组成了一个甜蜜和美的家庭。
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年,我上调回城了。后来,她来到我身边做临时工。如今,一转眼儿子14岁,小学毕业了。我也边工作边参加自学考试,前年获得中文大专文凭。还从去年八月开始,在攻读本科的同时,在省市报刊电台上,发表了一些习作。要问这些成绩从哪儿来?正如《十五的月亮》里唱的那样,有我的一半,也有她的一半。
我在一线工作,比较辛苦,回家后还要读书写作,她一声不响地包揽了家务,督促孩子做完作业,照顾他入睡,然后,打着毛线来陪我。平时,她还像一位严厉的老师,谆谆地劝我尽早准备功课,告诫我不要临时抱佛脚,要扎扎实实地打好基础,往往一天下来.她操劳得直不起腰来。临睡前,我总要轻轻地替她捶打一阵,看到她脸上露出舒坦的笑容,才能安然入睡。
前年,我拿回红彤彤的大专文凭。她眼里噙着泪花,深情地对我说:“这也有我,这个小学生的一半吧?”我心疼地看着她眼睛里淡淡的红丝和满脸喜悦掩饰不住的倦容,一字一句地说:“岂止一半,整个都是你的。”每当我拿着报纸,请她看发表的文章,她比我更高兴几分。嘿,那天的晚饭,准会有特别的好菜和一杯为我庆贺的酒。
每逢厂休,我用洗衣机洗好全家的衣服,扎起围裙,精心地做好她喜欢的饭菜。还尽量抽出时间,和她聊起我们相识的往事,重温十多年来共同度过的生活,商讨如何更好地对孩子教育,安排柴米油盐等家庭琐事。或者,请她当我的第一位读者,听我念刚完稿的新作,以听取她的看法和意见……
我的家,是一个较清苦的知青家庭。没有高档的家用电器,没有奢华的生活享受,却充满和睦温暖,勤奋上进的气氛,其乐融融,是因为我有一位勤俭朴实、温柔贤惠的妻子。这是我幸运的选择;终身的幸福。
愿爱,永远氤氲着郁馨!”
该文发表的第二年, 说来也巧,在小平同志“改革一百年不能变”的呼唤里,企业向市场转变,顺应时代潮流,公司招聘销售员,我应聘来到销售处,分配我主管山东,从此肩负重担,千里奔波,在销售员的岗位上一直干到2006年退休。
如今我77岁了,和妻早已退休,儿子媳妇在南京工作,事业有成,孙子17岁了,被评为江苏省优秀少年。我们奔波于二地之间,其乐融融。近日疫情较重,虽然去不了金陵,也可微信视频,嘘寒问暖,互通音讯。空余,翻阅旧作,整理修订,再上龙博和老文友相见,看到《人世间》征文,有感而发,予以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