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四月清明时,今年是疫情第三年,因防控要求,不能去墓地给先人祭扫。我和妈妈早就准备了自己折的纸钱烧化给先人们。时光匆匆,去的去,老的老,但美好的记忆不会随着时间的飞逝而淡去。
去年清明时,分享了一篇《的笃纪念 | 清明时节 怀念我的戏迷太舅婆》,第一次跟大家分享我家的“戏迷”往事,文章引起了众多戏友的共鸣。回首儿时,除了妈妈,我的无锡太舅婆、奶奶和常州外婆对我影响很大,不管是生活、性格,还是戏曲。至今仍记得那时跟随她们生活的点滴,记得太多往事,却不知如何写起。
儿时,我习惯称呼奶奶为“亲娘”(cin niang),称呼外婆为“舅婆”。
我奶奶于1996年去世,我外婆于2000年去世,两人享年都是六十整。两人为子女忙碌一生,都没享到过清福。奶奶是无锡崇安寺人,外婆苏北靖江人,两人都嫁到了常州,并且在同一个村委,那个年代的人生活都很苦,但都任劳任怨。八十年代末,奶奶回到无锡和她兄弟在崇安寺公花园一侧的农贸市场做起了水产生意,从此我们整个家族逐渐富裕了起来。
一放暑假,我便会从常州去往无锡,和奶奶太舅婆一起生活,崇安寺东映山河的弄堂里留下了我们的身影:早上排队买大饼油条或小笼包,吃完后再给早出摊做生意的奶奶送去、下午公花园里听戏玩耍、傍晚吃好晚饭拿张藤椅坐在弄堂里来一客光明冰砖,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摇着蒲扇一起在月光下聊着家常……。做生意逐渐富裕起来的奶奶,每次从无锡回来都会带上很多布料和吃的,送给常州乡下的邻居。我十岁那年生日,奶奶特意从无锡为我买了自行车作为生日礼物,并在家为我“过生日”摆宴,那次我随奶奶坐着出租车从无锡回到常州,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出租车。1996年六十岁的奶奶患病去世。
外婆家,离我上学的小学距离不远,因爸妈当时都在工厂上班,我的中午饭便会在外婆家吃。每次去,邻居都会喊道“大头外甥来咯!”外婆家是平房,但门口有一个不小的庭院,一侧种满了花花草草,另一侧种了几棵高高的树木。最“奢侈”的菜是毛豆炖肉末,在土灶台上蒸出来的美味,非常下饭。外婆是非常普通的农民,和外公养育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她一生勤俭,与世无争,2000年六十岁的外婆因胃癌去世。
同龄的奶奶和外婆,一个生活在城里、一个生活在乡下,但她俩都非常喜欢听戏看戏,锡剧、越剧……,剧目中的忠孝仁义、舞台上的生旦净丑,都能让她们忘记烦恼沉浸其中。在无锡时,除了公花园听戏,奶奶爷爷也会带我到戏馆里看戏。外婆没有进过戏馆,但乡下露天戏台演出,她看过很多很多,哪里有戏,她便会和邻居一起走去看戏。记忆中,有一年的三八妇女节,专业剧团在我们镇影剧院演出,外婆拿到票又特意来到我家,带我一起去看戏,那次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和外婆坐在剧场看戏。
舞台上的演绎,生活中的人生,各自在短暂的人生中扮演者自己的角色。三言两语写不尽我对你们的思念。
亲娘、舅婆,我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