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时,又是一梦寄相思。
老家堂屋的长桌上摆着一挂摆钟,好多年了,年岁比我还大。在我小的时候,这摆钟走得十分稳当,不带丝毫误差,然而现在却时不时地走得慢或是走得快些,就像人一样,对啊,就像人一样,垂垂老矣!
小时候,每当发现摆钟有些走不动的时候,我总是缠着爷爷去上发条,吱呀吱呀,摆钟发出沉闷而又饱含岁月沧桑的声音,一旬的时间就这样被安排好。年幼的我不满足于此,总是抢着去上发条,奈何力气小,拧得不到位,最后还是要爷爷返工,现在想想,真的有被当时的我幼稚到,当然,在爷爷眼中,我是可爱的吧!
小时候,总喜欢躺在沙发上午睡。躺在沙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摆钟的模样,可以清晰地听到滴答滴答的声响,每每这个时候,我都喜欢数着钟摆摆动的次数入眠,不得不说,这种入眠的方式极为迅速。用现在的话来说,就类似于“催眠大法”吧!
后来啊,有了手机,摆钟好像有点退出历史舞台了,就连爷爷奶奶也不再凑近去看时针分针的指向,只是偶尔听听整点的钟声。但是摆钟无怨无悔,依旧每天无止尽的摆动着,摆动着,完成它的终极使命。
老家堂屋的摆钟
滴答滴答滴答,时光就这样在钟摆的摆动中流逝,不带丝毫印迹。可是,又怎么能说不带丝毫不带印迹呢?“吱呀吱呀”声变得沙哑,时不时传来铁锈钝住了的声音;原本鲜红的外壳在岁月的沉淀下变得暗红,图留那不变的摆动;现在的摆钟啊,一旬都坚持不到了,可能上午刚上完发条,下午就开始不准了,弹簧还是松动了啊;时常藏在长桌下、年岁也比我大的老龟也在两年前迎来了自己新的小伙伴;上发条的人换了一批,原来上发条的人已经离去三年之久,三年,不长不短,却足以让一挂摆钟变得迟钝,又足以让人的思念达到极致!
时光啊,你是如此的绝情!当年都够不到桌面的女孩,现在早已能够轻轻松松地上发条;当年在旁边等着重新返工的老人,现在已经不在身边很久了;当年习惯于数着钟摆晃动入眠的孩子,现在也沉溺于一些睡眠读物了……
十几年的光阴,就在摆钟兢兢业业的摆动中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不再灵敏的弹簧,不再需要摆钟的人和早已远去的人,只能遥寄相思摆钟里了啊!
摆钟啊,多希望你慢些走啊!时光啊,请你慢些流逝吧,让我再感受一次那钟灵的声音,让我再感受一下身旁站着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