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雀 除四害
现在谁都知道麻雀是国家的保护动物。而在五八年大跃进之时,却列为四害之首,其他三位是跳蚤、苍蝇和老鼠。因为麻雀糟糕了粮食,水稻、小麦刚抽穗灌浆,麻雀就一群群的息在稻穗麦穗上,啄食稻粒、麦粒,使庄稼欠收。老鼠偷吃粮食,增加仓库粮食损耗,而且和跳蚤、苍蝇一道传播疾病,影响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那年四月初,金坛县爱卫会就发出通知,要求全县干群做好准备,在4月12日统一行动打麻雀。每一个公社,每一个生产大队都要无缝对接,不留空档,满山遍野,每个角落都要有人把守。每人都要带能敲响的工具,不管是锣是鼓,还是铜盆和铁畚斗。
那天我妈分守的地段离家最近,就在孔光华家现在住的地方,当时那里有两棵三十多公分粗的大白果树,向南孔吉祥房址上有三棵大栗树,是麻雀栖息的好地方,白果树北是张洪庚家的小竹林,每天清晨麻雀和其他小鸟就在那叽叽喳喳欢快的叫个不停。早上一开工,村里就按预计方案,要求每一个社员各就各位,就是说在你那岗位上,不能让在天上飞的麻雀栖息下来。一看到麻雀朝你飞来,就要敲响手中的工具,让麻雀受到惊吓不敢停下来,使由麻雀在天上不停的飞,只到飞不动,从天上掉下来摔死,或被人们活捉。那天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敲击声,咣、咣、咣,呯、呯、呯,震耳欲聋。以及大人小孩的尖叫声,那年我四岁就好奇心十足,跟在我妈身后赶麻雀,扯着嗓子啾、啾、啾的喊。据说这一天在全县96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24万人参于打麻雀之战,这真是狂热的年代做得荒荡事。就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也没有全县有24万人做同一个游戏。事后,村里的半大小伙伴,利用鸟类有夜盲症的特点,用手电在草堆上,瓦缝里逮麻雀,然后烧着吃。
那个年代,除了缺粮,还缺衣。一年每人分配一丈二尺六寸布票,只够做一身单衣,买一顶帽子加一双鞋面。就是去商店买一支线也要收二寸布票。所以大多数的人都缺换洗衣服,当时有个顺口溜:“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还有人说:“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家里小孩多的,布票还够家里穿些补丁衣服。家里孩子少,布票不够用,夏天男人们到田间劳作时,身上披一块纱布,冬天光膀子沒衬衣,就套个棉祆。我们队有个社员李毛子,衣服舍不得穿,上工就穿件茅草蓑衣。孔跃平母亲在稻田拉草,跪在田间怕磨坏衣服,就穿件汗衫和三角裤。社员们要走亲访友时,都互相借件新衣服充门面。由于换洗衣服少,那时身上的虱子多,床上跳蚤多,没有哪家在外晒的被褥上没有跳蚤屎。所以政府把跳蚤列为四害之列。那时消灭跳蚤的办法只有开水烫,烫席条,烫床板。
为了帮助群众搞好个人卫生。村里在涧沿头,现在史松保房基上,建了一个小澡堂,但也不是天天烧水营业。冬天里每人每月洗一次澡就不错了。孩子们到澡堂,脱了衣服,露出来的膝盖,手肘弯,脖子都是黑乎乎的,水一泡一搓,身上的污垢搓成条,一个个都跟济公和尚差不多。
那时卫生条件差,孩子们口渴了直接喝生水,池塘水,饿了没零食,吃生萝卜、生山芋,饭前便后不洗手。加上人粪尿没腐熟,直接挑去浇菜。所以那时的孩子肚子里生蛔虫,蛔虫多的时候肚子疼,并从嘴巴,鼻孔向外窜。为治蛔虫,商店专门出售宝塔糖,一岁吃一粒,五岁吃五粒。但宝塔糖药不死蛔虫,只是将蛔虫麻痹后,随着肠道蠕动而排出体外。排出体外的蛔虫像蚯蚓,一拉就几十根,看了很恶心。
宝塔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