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施工之一，踏上征程

第四章 戍边施工

一、踏上征程

1976年12月25日拿到入伍通知书后，我准备在离开知青点后，到老同学郇卫星家里住几天后直接去部队。那时，郇卫星同学在离我们知青点不远的东风印染厂制版车间工作，经常拿着单位里的照相机到知青点采风。

我的想法让母亲伤心了：儿子要去那么远、那么寒冷艰苦的地方，而且一去最短时间都要3年，怎么就不肯回家住几天呢？

我下乡后，尽管离家这么近，但我一天都没有在家里住过，也许人长大了，都会千方百计逃离父母的管束吧。为了不让母亲难过，我就搬回家陪她住几天吧，反正姐姐在国棉一厂有集体宿舍可以住宿。

那一年的新兵人很多，在省常中报到后，我们领到了崭新的军装，并且知道了离开家乡的确切日期。12月28日，我们红梅乡举行新兵入伍的欢送会，我父亲代表家长上台发言，还用笔名给我写了几首诗词，那是他对我最后的正面教育。

1977年元月4日，我们新兵们再次在省常中集中，大操场上人山人海，身着草绿色军装的我们夹杂在前来相送的各色老百姓中间，我心里一点没有别离的伤感，反而觉得非常幸福。“已然”总不如“未然”那样拥有无限的想象空间，人生在“将要”的时刻，总是满心憧憬，眼看诗和远方就要成为现实，这最令人向往，最教人心醉。

我们列队步行到火车站，原以为将乘坐闷罐车的，结果这一年开始，新兵入伍改乘绿皮客车了，但没有卧铺，只有硬座。列车轰鸣，人声鼎沸，震动心房......

啊！

一九七七年的第四天，

我们这些登山队的队员，

又架起了一座新蓬帐；

我们革命人生的远航船，

又驶离了一个新海港；

我们跨上时代的列车，

又飞奔向伟大祖国的边防......

“呜”！----

列车轰隆一动，

月台汇成了手臂的海洋。

那高高扬起的，

是革命父母的手，

那热情挥别的，

是同学朋友的手，

千万双手高举起，

指峰上凝聚着共同的愿望：

飞奔吧，列车！

前进吧，勇往直前！

火车开到尧化门，这里是兵站，月台上我们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随车接新兵的班长叫我们带着刚发的茶缸下车吃午饭。每人半茶缸菜，2个馒头，这怎么吃啊？老兵说从挎包里拿出牙刷就行了。我们用牙刷柄把茶缸里的菜拨拉到嘴里，啃着白面馒头，第一次尝到了露天风餐的滋味。

列车开开停停，

深夜的车窗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花，

把我的视线遮挡。

但我周身的热血仍在沸腾，

大脑的细胞仍在思考

......

曙光又照亮了车窗，

前面就是伟大祖国的心脏，

“北京”，----

我多少次梦中来到您的怀抱，

多少次沉醉着对您的幸福遐想。

列车啊，

你慢一点吧！

让我看一看北京的英姿，

列车啊，

你停一停吧，

让我瞧一瞧壮丽的天安门广场！

......

这时，

整个军列车厢里，

到处是欢乐的歌声回荡。

指导员主持了车厢赛诗会，

一篇篇诗歌，

字字闪光，

句句铿锵。

我高声朗诵着刚打过腹稿的“十六字令”，

心潮啊，

又一次翻起澎湃的激浪：

你看，

我们的“解放牌”胶鞋，

已把鞋带系牢；

绣着“为人民服务”的挎包里，

已装进了马列著作，

世界地图和小小的针线包；

草绿色军装的衣袋里，

插着朋友们赠送的钢笔，

和相别的诗稿，

还有一本本蓝皮的日记本，

将记载战斗的捷报。

经过五十多个小时，

飞驰的列车跨过长江、黄河，

穿越雁门关后登上了内蒙古高原，

把我们从故乡带到了“故乡”。

在一个叫“土贵乌拉”的小站，

我们下了火车，

副政委和老同志们站在月光下，

纷纷向我们投来亲切的目光。

披上羊皮大衣，

我们登上了解放牌汽车，

只见那雪亮的车灯，

照亮了前进的方向。

汽车颠簸在崎岖的土路和沟谷冰渣上，

终于在岱青山的山脚停了下来，

我们互相一望，

满身的沙土都难以认出人了，

皮帽上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吐口唾沫，

落到地上就成了冰疙瘩；

呵口热气，

立即变成了白霜。

气候是异常的寒冷啊，

环境也完全变了样。

“新同志们，

进来暖和暖和吧！”

随着亲切的招呼，

我们裹着寒气进入营房，

一种革命大家庭的温暖，

顿时赶跑了寒冷，

青春的火焰旺盛地燃烧在胸膛。

地铺上，

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柴草，

银白色的羊皮褥子

和棉褥子垫得整整齐齐，

清清爽爽。

火炉里，

火苗在腾腾地燃烧，

似乎在向我们点头招手，

闪烁光芒。

熊熊炉火，

把我们每个人的脸映得通红，

也把我们的心照得透亮。

刚到新兵连的第一顿晚饭，我们看到黄澄澄、油亮亮的小米饭还以为是蛋炒饭呢，结果吃进嘴里很难下咽。后来才知道，我们部队每天中午有一顿是细粮，也就是大米饭、馒头或二米饭（大米小米混合），早晚都是粗粮，有窝窝头、棒子面和玉米面糊糊及小米粥饭。

很多新兵不适应这里的伙食，纷纷从家里寄来饼干糖果等，我对食物没有挑剔，很快就适应了新兵连的生活。

二月三日的一天，

记下了我终身难忘的篇章：

那天晚上，

大雪漫天飞舞，

给大地披上了素装。

新战士们手捧着鲜红的帽徽和领章，

恰似那革命前辈的火炬，

传到我们的手中继续放射光芒。

已是深夜十一点了，

班长仍为我缝缀着领章。

红线银针，

辉映出先辈们的无限衷肠；

一针一线，

缝进了老战士对我们的希望。

带上红星闪烁的军帽，

穿上缀着红旗的军装，

我对着小圆镜瞧了又瞧，

一种自豪感油然升起在心房。

多么骄傲啊，

多么荣光！

班长望着我的深情，

真诚的嘱咐语重心长：

戴上红五星，

穿上绿军装，

并不等于完全踏上了革命的征途，

关键还在于

是否具备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我细细地琢磨着班长的话语，

渐渐地懂得，

要使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就必须牢记

我军的宗旨，人民的希望，

像共产主义战士雷锋那样，

做一颗革命的螺钉

永不生锈，闪闪发光！

新兵训练进行的紧张而又愉快，

我们和军人的距离日益缩小。

我学着连长那样站岗值勤，

给每个班的火炉加煤，

为战士们放哨。

用自己的辛劳，

使同志们睡得安全，

休息得更好。

我披上大衣，

从一个宿舍转到一个宿舍，

使一团团炉火永不熄灭地燃烧。

只见指导员的窗户里，

灯光仍在缭绕，

我呵口热气融化了玻璃上的冰花，

看到指导员还在

认真学习，凝眉思考。

为我们新兵上课，

他准备着讲稿；

我走进了排长的寝室，

战士们都已熟睡，

但排长却还在灯光下，

穿针引线，

缝补着磨破的军衣和手套。

别看他那持枪投弹、

点炮握镐的大手粗糙，

却从未离开过小小的针线包。

我心头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黑夜中我好像听到，

方志敏的誓言响彻云霄：

“----我们干革命不是为着钞票！”

一年一度的春节，

新兵连的战士情绪高昂，

物质条件虽差，

但我们心里却充满了幸福的阳光。

文艺晚会上，

我们表演着自己编排的“群口词”，

短小精悍的节目，

反映出我们的精神面貌，

一代接班人似雨后春笋，

迅速成长。

诗歌朗诵会上，

我们高声朗诵着战斗诗篇，

畅谈着崇高的革命理想。

节日里，

我们不忘战备，

仍然肩背钢枪，

巡逻在祖国的大地，

警惕的目光，

搜索着每一个疑团，

不放过每一只豺狼。

听吧，

王旗海畔，

传来声声校枪的枪响，

为了反侵略战争的需要，

为了苦练杀敌本领，

我和排长一起到靶场

效验着一支支钢枪。

一声声震耳的枪声，

使我懂得，

校准手中钢枪的准星，

要靠我们战士的智慧和力量；

校准思想上的准星，

要靠伟大的毛泽东思想。

节日里，

不管漫天雪花飞扬，

我们不忘苦练，

伏卧在冰雪覆盖的靶场，

钢枪的标尺，

永远定向靶子的中央。

节日里，

不管漫天风沙席卷，

我们不忘敌情，

奔跑在广阔的投弹场，

颗颗手榴弹，

始终投入“敌群”的中央。

操场上，

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

操练着队列和持枪。

“咵咵咵......”的正步，

表示我们宁折不弯的

英雄主义气概奔涌豪放；

“刷刷刷......”的齐步，

表示我们步调一致的

集体主义精神大放光芒；

“噔噔噔......”的跑步，

表示我们革命战士一往直前，

永不停步的意志如钢！

我决心，

把自己的青春，

铸进祖国的钢铁长城，

用生命誓死保卫身后的亿万人民，

让革命的红旗在我们手中高高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