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堂逸事【8】

混堂逸事【8】

       陈平

是的，是的，老孙啊，孙贵山与那位女知青后来究竟咋样，请你给我们详细说说色，不要像大卫一样，老是说点半句头话，待吊出大家的胃口后，他却故意……大块头用手指着躺在旁边浴榻上装聋作哑的大卫笑着说。嗲人说格色，你囊会晓得我勿讲呢，正式告诉你大块头，等老孙讲完孙贵山与那位女知青的事，我肯定会讲给大家听。实话实说，刚才被周师傅擦过背后，我感到有点疲劳，你们先听老孙讲点刺激性的故事，我立刻接着交代。

躺在另只浴榻上的甘总已经睡醒，他听了大卫的这番话后暗自笑了，这家伙，平常大大咧咧，几两白酒下肚就会目空一切，怎么今天也会吞吞吐吐，卖起关节，看来是大有文章啊。于是也故意大惑不解地问，哎哎，大卫，那人对你说了啥，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格蛮少见，究竟碰上什么鬼咧？说完抬头朝大家笑笑，但是一见大卫那副困死蒙懵懂的模样，想起刚才周师傅在给一位老人擦背时，大卫与自己浸在满池热水里一边交流，一边洗涤，虽说全是从发电厂运来的冷却水，但这温馨热腾的池水，加上惬意的身姿与茅台酒的醺劲，让这位被赵本山谓瓜瓤子脸的大卫，突然坐在水中抑起红朴朴的面孔，吱开大嘴对自己说，哎，此时洗浴的感觉比躺在小姊妹的胸脯上还酥软呢，接着居然轻轻地打起了鼾。甘总一看就笑着对正在忙碌的周师傅说，来，待这位老人擦完了给我搓个背，一会再给大卫按摩按摩，这几天我感到他的气色不错，恐怕与你的按摩有关系，费用就记在我的帐上。说完举了举自己手腕上的手牌。周师傅立刻学着本地话说，好老物，好老物，待这位老人擦好，我就来为你们服务噢。所以完了就叫甘总过来四叉八开躺在大木凳上，自己就开始在甘总的身体上出力。 

大概一袋烟功夫，浑身泡沫的甘总从大木凳上爬起来穿了塑料拖鞋，然后站到后面那只喷淋头下开始冲洗。说起天天来洗，可身上还是有垢，其实家里也有大淋浴间，可总觉没到这里来洗的踏实，甘总一边说，一边冲淋。嘿嘿，这里多热闹啊，这么多的老朋友，海阔天空古今中外，人情世故快快乐乐，再说了，你们全不来，我也就没饭吃了，周师傅一边过来用热毛巾帮他擦身体，一边笑着对他说。是规，要是我们这些人不来，你啊，还真就没有天天与老板对半分的钞票进帐罗，不知何时，大卫醒了，此刻一边沙哑着喉咙叽咕，一边从池里爬出来往大木凳上四叉一躺。上帝，上帝，你们全是我的上帝，周师傅一边谄笑，一边在他身上又用力按摩起来。哎，周师傅，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吧，大卫突然问周师傅。是的，俺是从徐州那边过来的，周师傅一只手轻轻扶起大卫的窍门三，另一只手指伸进靠肛门的软地方用力按进去，而且一次比一次用劲，一次比一次深入。

大卫清楚，周师傅这是在按摩他的前列腺呢。许多男人一到中年就会莫名其妙出现前列腺的问题，大卫同样如此，具体表现在经常腰酸背痛，严重时，除了无法享受像老孙说的“忽忽”，就是男女间的性生活，有时连喝酒的兴趣也不大了。

去医院看吧，先是这个机那个验，然后抽血留尿，接着做磁共振等等，折腾半天，钞票化了不少，回去吃药依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过每次都是那位体态丰满的女男科专家，一边用她白嫩的纤手反复摆弄自己的窍门三，一边柔声细气地问他；小便畅通伐，五更时竖不竖，让大卫倒是感到非常刺激，看着她秀色可餐的瓜子脸，满头鸟发，还有露在口罩上面的俏丽黑眼仁，心里就会浮想联翩；要不是来看这种暗毛病，像她这样的大美女，没理由不发展成我的关门小姊妹吧。脑子里这样想，下面被她不停摆弄的窍门三似乎也想蠢蠢欲动，也就在此时的一记轻击，让它又恢复到原来的萎瘪状态，在自己感到身体一颤的同时，一声细声细气的呵斥声，让大卫不由自主地低头一看才知道，刚才这位女医生一手拿只小皮郎头，一手放下了他的窍门三，大卫这才明白身体的颤动，是小皮郎头轻击他命根子上的敏感部位反射，而且还听到女医生柔声柔气地说，看病就看病，这东西还兴奋格啥呢，接着还面不改色地对大卫说，前列腺炎属于慢性病，没几个疗程不会有明显的效果，不要急，不要急，耐心打针吃药，会好起来的，你必须继续服用这种进口的前列康，下一个！神情尴尬的大卫一听，立刻像做了贼般拿起药单一边落荒而逃，一边想，难怪有人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心越狠，幸亏她还不是我的小姊妹，否则我这个命根子今天又要遭罪了。

那天偶尔对周师傅讲起患前列腺炎的痛苦，没想到他却轻描淡写地对自己说，哟，你也出现这情况了啊，来来来，让我来试试，不定会有效果的，接着他就如法炮制起来。几次下来，情况还就大大改观，不说彻底恢复了功能，起码自己又想酒喝了物，而且晚上一上床，他又感到老婆变得妩媚起来，窍门三也就自然而然地……看来他的办法还真有点道理，起码比吃药有效果，问他是何原因，他总笑而不答，实在被大卫逼急了，才会很神秘地说，常言道，秘方气死名医，你只要感到舒服就行了，问什么问呀，我可要靠它吃饭呢。大卫一听当然明白，从此也不再继续刨根追底，只是一边惬意地享受着这按摩，一边无话找话地与他搭讪。

可是当他一听周师傅是从徐州那边过来的，大卫突然抬起头问他，你老家在徐州哪里？

就是古称的丰邑、秦台、凤城，是汉高祖刘邦的家乡、又是张道陵的家乡，自古就有"汉高故里，古宋遗风;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天师故里"美誉的丰县，历史上相当有名,做嗲啦？周师傅一边继续按摩，一边学着本地话问大卫。啊？是不是被网民……周师傅一听，原本笑嘻嘻的面孔一下变得阴沉起来，沉寂了许久，他才表情很尴尬地对大卫点了点头。大卫一看，马上竖起身体瞪大眼对他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问；你来这边有几少年了，以前是干什么的。周师傅说，以前在部队当5年卫生兵，复员后就……来这里先后也有十五、六年了，找老婆买房结婚生子都是在这里的，怎么了，有问题吗，说完抬头问大卫。稍微缓过神的大卫立刻对他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问问，问问。已经明白他意思的周师傅，一边给他继续按摩，一边说，哎，真他妈的一粒老鼠粪坏了一锅粥啊，希望政府能够彻底搞清问题，还我家乡清白。大卫也说，是的物，不晓得问题出在啥地方。看来情况的确很复杂，不过，周师傅你要相信，党和政府很快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起码我认为你是个好人，周师傅听了点了点头，而他俩的这些对话全给正在淋蓬头下冲淋的庄总听到，突然想起现在各地正在开“两会”，这种敏感的负面事情还是不要多说为妙，况且各级政府已经有了明确的调查报告与处理意见，至于老百姓的道听途说嘛，嘿嘿嘿，只当一阵风吹过去了吧。

哎哎，小姚，小姚，现在我正在上班，能对你说孙贵山与那位女知青的那些事吗，如果被老板听见，他能给我好……不要急，你们不要急，待老孙空了下来，自然会告诉你来龙去脉，湟里人老陈一边整理已经人去的浴榻，一边对小姚说时打断了甘总的回想，回头看看大卫已鼾声如雷，而大块头呢，此时也拿了一瓶洗发液往浴池间走去。待到他出来接过老孙头递来的热毛巾，并主动转身让他擦后背时，老远听见毛胡子与小姚又在争什么了，仔细一听，不禁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年龄比我小好几岁，怎能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呢？浑身长满黑毛，咋看像毛人似的毛胡子尖着嗓子责问小姚。哎呀，毛胡子，正因为我的年龄比你小，所以我才能说，我是看着你长大老了物，听一脸歪笑的小姚吱着牙振振有词。毛胡子黑黢黢的面孔窒的更黑，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想沾我便宜，听他气冲冲地说，小姚更像大流氓杜月笙般一个劲嘿嘿奸笑。这到也不是，从逻辑上来讲，小姚的话听起来不错，你们看老毛他们，不就是在全国人民，包括全世界人的眼里长老了才去世的？只是小姚班长没站好自己的位置，你的年纪比毛胡子小，他就是你的老大哥，所以你该这么说，毛胡子啊，在我长大的同时，你老阿哥也在成长呢，所以我俩是在共同长大中变老的。一听见刚进来的那位白发老人笑着提醒，大家回头一看就说，哟，是李老师您来了，今天来早得蛮，老陈走过来给他安排位置，李老师立刻笑嘻嘻地对他说，谢谢你，谢谢你啊。

倒底是当过中学校长的水平啊，李老师这话讲的很有道理，小姚啊，就凭你这讲话水平，恐怕连班长也当不成罗，老潘立刻调侃他说。没想到小姚马上回答，我，又不要这个班长的虚名，是你们强加给我的物，害了我肉馍头买了不少，不然你们就会说，领导不关心群众的疾苦，没享受到改革开放的红利，大家一听全大笑起来。继续，继续当好你的班长，我们全拥护你。李老师一边笑着鼓励，一边对毛胡子老潘他们眨眨眼睛，毛胡子也立刻说，对佬，对佬，我们全是在你姚班长的眼皮底下慢慢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