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堂逸事【2】

混堂逸事【2】

陈平

不过反过来再说，现在他们赚钱的难度确实比我们那时难以想象，譬如，你会外语吗，不会，能操作电脑吗，不会，会开小车吗，还是……，嘿嘿，全不会，想去当个“阿诈里”【骗子】恐怕也没这胆量。听听人家现在开口就是美元股票，闭口期货行情，世界贸易，我们连懂也不懂。再说，这社会历史的发展，不总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啊，看到他们现在日子过的比我们好，不也就是我们这些当年的建设者，现在的老家伙们之内心所盼？阿Q也是个人啊，睡吧，睡着了，也就啥也不想了，于是他们也就心安理得地各自呼噜过去了。

老陈，老陈，请给我来瓶开水，听见前排浴榻的中间有人在叫唤，老陈立刻一边回答，来咧来咧，一边马上站起来继续忙去了。你也勿要小看人了物，不相信，你敢来……听见旁边那间小包厢，其实就是浴客的牌室里有人在吵吵，哎，吵嗲吵啊，不就是打打牌物。老陈一听，立刻走过去一本正经地提醒他们，不一会里面除了噼噼啪啪掼牌声，再也听不见人吵吵。

正在此时，来来来，快来，吃热佬的肉馍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沙哑喉咙吆喝，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卫他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手里还拎了一大袋热乎乎的肉馍头。

当然他的面孔也一定是红通通的。哟，看来中午你又在哪喝大了物，大卫同志。那位身材高大壮实，正躺在那张固定浴塌上吞云吐雾，大家全叫他“大块头”的中年男子，虽然语气带有调侃，但不乏很友好地笑着问大卫。

当然咧，每天两顿酒，雷打不动。笑呵呵的大卫吱着两排标志性的大白牙，一边给熟悉的浴友发着馍头，一边喷着酒气说，不过今天中午这顿酒喝的啊，呵呵，我感觉还是大有文章的呢。噢？大块头故作惊讶地从浴榻上抬头看看大卫。

襄会不是呐，大年初一，我半夜里出来看男足比赛，结果气得我连掼两只酒杯，要不是老婆拉则块，下来的那只大酒杯，肯定要砸到五十六寸大液晶电视机上！噢？这话怎讲？浴友们一听，全竖起耳朵听他往下说，连刚才还在鼾声如雷的老潘，此时也从浴榻上抬起大脑袋，瞪着两只惺忪的大眼看着他，那位裸着上身刺了两条龙刺青，身材如电视剧《水浒》中的浪里白条张顺的丹阳小师傅，刚才还聚精会神给人扦脚，此时也抬起清秀的面孔，因连续给浴客们搓了半天背，现在已浑身大汗，只能抽空出来喝口茶的周师傅听见，也抬起黑黝黝面孔，瞪了两大眼看着他。娘格来来，输球输倒这种程度，那些中国男足队员还坐在返程的包机里，恬不知耻地向大家拜年呢！

哎呀，你是在讲男足啊，这有嗲稀奇呢，这些年他们不全是“老素鸡”啊，不过你大卫如果有本事，也去当男国足教练试试看色，恐怕以后也只能去找点小学生比赛比赛了，听大块头面不改色地调侃，大卫说，不是物，这帮人打着男国足的牌子，总不能现在连几十年的足下败将的越南人也踢不过了，太剥面皮了物，还一个个笑的像个胜利者一样，难怪网上一片骂声，我说，这帮人干脆就不要回来了，越南那边现在电子工厂蛮多格，就在那里打打工算了物，省得国家再去白养这批不争气的大粪桶。大家一听，全哈哈哈大笑起来。格么大卫，你今朝又喝大酒，还买这么多的肉馍头来请客，为嗲？是想倒百惠喝倒彩啊。刚从热腾腾浴池上来的中年男子毛胡孑，一边用一条干毛巾擦屁股，一边接过大卫递给他的热腾腾肉馍头问。

庆祝中国女足在0比2的逆势下，下来连进3球，终于夺回十卞前的亚州女足冠军！听大卫涨红了面孔大声宣布，有人立刻兴冲冲地补充，是的，是的，几天前，中国女足与日本女足大战120分钟，嬴了，接着又战胜了韩国女足，不容易，真佬不容易，是该祝贺祝贺，实话实说，中国女足真佬争气啊，难怪司马南这家伙兴冲冲地说，中国女足让全体中国球迷一吐年初一男足就输球的恶气，国家要好好……

听说，中国女足中有好几位主力队员，就是我们江苏输送的物，裸着上身两条龙刺青的丹阳小扦脚师傅，一边给一位横躺在浴榻上的老浴客捏脚，一边问大块头。是的，听说国家女足有五位主力队员，就是咱们江苏师范学院女子足球队的女大学生。大块头立刻回答他。哎，比赛那天刚好是大年初六，六六大顺，六六大顺，看来现在的女人的确比男人厉害，听见有人悄悄地说。是物，当时网上有人就拿一位女足队员的六块腹肌，与另位男足队员扑洛头肚皮一对照，男足输，女足嬴的原因，嘿嘿，马上就一目了然，大卫喷着酒气对大家说。

啊，女格倒有六块腹肌，男格却是扑洛头肚皮，毛胡子啊毛胡子，再看看你呢，真佬是浑身扑洛头肉物，下面即使夹只蛮大的黑球有卵用啊！有人趁机调侃毛胡子。大块头立刻笑着说，还是浑身长满黑毛的扑洛头肉，过年倒否当野猪肉去刮干净卖掉物。嘿嘿嘿，可惜呒不人要物，这话让毛胡子听了，自己也笑了起来。泡茶泡茶，我这个茶叶好啊，正宗的武夷山老红茶，昨天朋友专门送来的，兴致勃勃的大卫，突然如变戏法般拿出一罐包装精致的茶叶桶，然后一边发给大家，一边对大家说，男足女足的事，国家有专门人去管他们，我们老百姓当然希望能嬴不要输，不过常言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其中原因也是蛮复杂的，而且这种比赛嬴输的变数蛮大，有时谁也改变不了，不过中国女足的这种拼搏精神，中国男足倒是要好好学习学习，总结总结，大块头，你说是范。说完，对他扔了枝红中华。有点大领导的气质啊，大卫，娘来来，那天你去中国男足给他们上上课，教训教训这帮扑洛头肉。大卫一听立刻笑着说，大块头，你又在寻我开心了物，我大卫如果有这种本事物，也不可能……不过这位送我茶叶朋友的身上倒蛮有故事讲讲的，等我喝口茶，下去汰把浴上来，再对你们定定心心地说吧。知道他在故意卖关节的浴友听他这么一说是，彼此笑了一阵。然后各找话题轻轻地聊了起来，不一会，就听见有人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