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生活从“齿”始

健康生活从“齿”始

无所求

“心不在焉”何时已

　　你若走到大街上，随机询问一位年轻人有几颗牙齿，十有八九回答是不知道，同时会声明不必知道；再随机询问一位年长者掉了几颗牙齿，十有八九会告诉你准确数字。这又印证了那句老话，拥有时心不在焉，失去后才耿耿于怀。似乎这也难怪，只有当某件事物明显影响或妨碍到实际生活时，人们才会去费心劳神。

　　譬如，人有两套牙齿，出生6个月左右开始长乳牙，满3岁时乳牙可长全，这个嘛，一直为你数着日子或月份的母亲固然要费心，然而你吮吸乳汁时咬痛母亲，母亲也不得不费心啊。再如，6岁后开始掉落乳牙长出恒牙，掉乳牙的过程，从松动、摇动到脱落，是人生初尝的一大“疼痛”啊，你自己就不得不费心了。何况吃饭时突然牙齿没了，混在饭食里，总会很突兀的，想不费心也不行呢。又如，母亲叮嘱，上排掉下的乳牙要扔在床下面，以促使上排萌出的恒牙向下生长；下排掉落的乳牙要向上扔到屋顶，以促使下排萌出的恒牙向上生长，这你不敢不费心呢。否则搞错了，导致上排的牙齿向上生长，下排的牙齿向下生长，那多可怕啊。儿童很容易被吓住的。

　　如若某件事物似乎没有影响或妨碍到实际生活时，人们就会不以为意。例如，小时乳牙共有20颗；14岁前后长成的恒牙有28颗；18-25岁还会长出1至4颗智齿，恒牙最多可至32颗；也有人一颗智齿也不长，止步于28颗恒牙，这些细节何必要弄得明明白白呢，只要咀嚼爽快就行。如同不必知道自己有206块骨头，只要能坐正、站立、走路、奔跑就行。进一步“知道牙齿”的快乐，那是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第五阶（认知需求）了，而生存是从第一阶（生理需求）开始的。

　　不过，保护牙齿显然属于第一阶。马斯洛理论认为，食物、水分、空气、睡眠、性的需要，在人的需要中最重要，从而最有力量。民以食为天，食以齿为先。人如没有牙齿，就会进食困难。当然人类的劳动会改变命运，流食，甚至营养液也能维持生命。但维持生命，不是健康的生命状况。作为人体最硬的器官，牙齿除担负切咬、咀嚼等功能外，还起保持面部外形和辅助发音等作用。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总是让人羡慕，笑起来也更自信。如果说健康是生命的第一快乐，那么可以说牙齿是生命健康的第一保障。

　　人类的早期文明就已意识到，牙齿和眼睛一样，对于生命十分重要。3700多年前的古巴比伦，就在汉谟拉比法典中用“挖去别人眼睛的人也要被挖出眼睛”“打掉同等地位者牙齿的人将会被敲掉牙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表述“同态复仇”的法律惩罚原则。后来的圣经（《旧约全书·申命记》）直接表达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我国满族中的萨满教认为，人的真魂居住在头发和牙齿中，真魂永远不死，能转世，意味着生命的永存。牙齿坚固耐磨，火化后的尸体唯有牙齿完好，所以牙齿象征生命的坚固和长寿。亡人的牙齿常和发辫一起被保留，以象征其永生。

“牙痛非病”曾几何

　　身体要保护，这是出于本能。牙齿要保护，这是出于经验。小时候听大人说笑，宁可手疼，不要嘴疼。因为手疼可以不劳动而照样可以吃饭，而嘴疼就吃不好饭了却又没理由不劳动。所以手疼就能享福，牙疼是最没有福气的了。

　　但是，决定包括护牙在内的生活方式的，不仅仅是卫生常识，更重要的是经济条件。生活习惯，是以经济条件为基础的产物。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保护牙齿的意义，仅仅局限于，不要任性啃咬太坚硬的东西，防止把牙齿咬断。说到护牙，最起码的就是刷牙了吧。然而那时农村刷牙的人极少，至少我的家乡如此。为什么？大家都没钱买牙膏牙刷啊。如果饭粥也吃不饱，还要刷牙做什么。我是读初中住校才开始刷牙的，而且只是早上刷一次。七十年代末，我上大学了，开始学习城里同学早晚刷牙。寒暑假回老家，父亲见我晚上也刷牙，很是看不习惯。

　　不过农村却也有牙齿很健壮的。有个邻居叫张奎才，从没刷过牙，80来岁了还常年劳动挣工分，甚至去参加挖河。农村最重的活，就是挖河，肩挑一担泥土，要从河底爬上岸，再爬上河堤，或送到很远处，没有一把力气是扛不住的，体弱的男人很难撑得住。老奎才之所以能够和儿子、孙子一起挖河，大家公认是因为他的一口牙齿仍然完好，吃得下饭，咬得动坚硬的炒蚕豆。他或许是牙齿的遗传基因强大。身处唐代由盛转衰的杜甫，一生潦倒，好不容易混到参军芝麻官，孩子仍饿死，自己也是穷死，但他在《垂老别》里为自己的牙齿自豪了一下，“幸有牙齿存，所悲骨髓干。”这可是小概率事件。

　　那时农村非但少刷牙，而且牙病也不医治。我小时候见多了大人喊牙痛，却又不去医院。原因很简单，去医院要花钱呀。在那衣食不济的年代，不要命的病，是不会去打针吃药的。虽然牙齿疼起来感觉要了命，但终究少见真的要了命的，所以牙痛终究不算病。我有个远房伯母，经常牙痛得直哼哼，却还坚持干农活挣工分，嘴巴都肿起来了，还是一次次熬着，等候自然消肿。这在少年的我心中，成了一种远忧，长辈的现在就是自己的未来。总而言之，农村人普遍牙齿不好，中老年人缺牙少齿司空见惯，弯腰驼背拐腿时，嘴也已瘪了，说话不关风，吐词不清楚。这却是大概率事件。

　　经过几十年的改革开放，现在农村条件也大大的好了。身体有病包括牙病，舍得去医院治疗，刷牙早已自不必说，洗牙、矫牙、安装假牙也习以为常。笔者母亲92岁了，就是靠假牙正常饮食的。发展是硬道理，经济是硬基础。现在保护好牙齿，主要矛盾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健康意识、生活习惯、科学常识。健康生活从“此”始，开始行动总比“心不在焉”强。健康生活从“齿”始，每年9月20日是“全国爱牙日”，保护牙齿、健康生活应在每一天。保护牙齿从“刷”始，今年9月20日是第33个“全国爱牙日”，宣传主题是“口腔健康 全身健康”，副主题是“从小养成刷牙习惯 一生乐享健康生活”。

“口腔健康”须践行

　　龋病、牙周病是损害中国人民群众口腔健康的常见病、多发病，更是危害儿童青少年健康和生长发育最常见的口腔疾病。据调查，中国约有6-7亿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牙病，其中以患龋病为最多，全国约有20多亿只龋齿。龋齿已被世界卫生组织与心血管病、癌症相提并论，列为须重点防治的三大慢性疾病。预防龋齿，要养成良好的口腔卫生习惯，每天早晚两次刷牙，饭后漱口，少吃甜食。

　　我是个爱吃甜食的，龋病、牙周病都搭上了。两颗龋病好像从来没感觉到痛，也就没到医院去医治或修补，后来就齐根断了。牙周炎也患了很多年，经常出血，刷牙时更为常见。这几年多吃纤维蔬菜，多吃水果，退休后没有工作压力了，注意少熬夜，似乎牙周炎就好多了，同时口腔溃疡也很少发生了。其实没有牙周炎时，如果睡眠不足，也会感觉牙龈痛。牙痛可能由于身体其他部位疾病引起，牙病也会引发身体其他部位的疾病。

　　说起刷牙，我既惭愧不已，也后悔莫及。原来喜欢买价格便宜的牙刷，硬毛，容易损害牙齿。加上我长期横向刷牙，用力蛮大，致使上下牙根部位减损较多。十几年前的某一端时期，突然不能吃糖果等甜的食品，不能吃酸性食品，而且饮用不太冷的水、不太热的水，牙齿都受不了。医生指出我的问题和原因分析，帮我补牙，补上牙齿那些磨损的部分，前后补了好几次。待到去年我突然掉了三颗牙，需要安装假牙，我才意识到保护牙齿是多么的重要。牙齿的损坏是不可逆的，掉了就没有了，不会再长出来。口腔医生对我强调，并在牙齿模型上演示给我看，刷牙一定要轻轻地纵向刷。

　　我们这一代50后、60后出生的人，年轻时被荒废的多，一生以来读书少，知识少，对自己的身体了解更少。2003年为女儿参谋填报高考志愿时，就无法理解口腔医学专业，怎么会同临床医学专业平起平坐。我想，临床医学是针对人体全身的，口腔医学是针对口腔的，口腔不就是身体的一个小小局部嘛。我觉得，临床医学知识范围广，学成以后容易就业；口腔医学知识范围窄，毕业以后不容易就业。想不到如今口腔医生非常吃香，到处都是口腔医院，当然私营的较多，而且价格可观。我第一次在公立医院补牙花费200元，第二次在公立医院补牙1800元，这一次安装假牙5颗（两颗好牙在三颗坏牙之间，医生说，5颗一起处理较好），预算7000元，实际花了13000多元。要不是我深刻理解牙齿的重要性，还下不了狠心出这笔巨资。

　　这也引出一个问题，即使大众都知道了牙齿的重要，懂得保护牙齿，及时医治牙病，但如此高昂的费用，有多少人承受得起。当然，好好保护牙齿，并不需要高昂的经济成本。

多让“挚友”长相伴

　　帕斯卡尔说，人是会思想的芦苇；脆弱如苇，但思想使其伟大。从拓扑学来看，人确是如同一根洞穿的苇管。从上口到下口是洞穿的。上口纳新，下口吐故，形成一个新陈代谢的生命系统。上口是这个系统的入口，牙齿是这个系统的排头兵，忠心耿耿不辞劳苦为我们磨碎食物。没有牙齿，人会更加脆弱。牙齿，以其坚硬，撑起人的生命大厦。牙齿，是人的生命中的挚友。

　　牙齿需要关怀。最坚硬的东西，也有脆弱的一面。当年孔子问礼于老子时，老子张开没了牙齿的嘴，伸出舌头，孔子猜出老子要表达的意思：硬的容易掉，软的却能保留。与其说唇亡齿寒，不如说齿亡唇寒。齿亡者，多也；唇亡者，罕见。我们当然希望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能陪伴到生命的终点，但是排头兵最容易阵亡，因此需要多加保护。

　　牙齿长在口腔里，保护牙齿离不开口腔健康。口腔健康是涵盖牙齿的更广泛的话题。曾有留美医学博士建议，把“爱牙日”更名为“口腔健康日”。虽然名称尚未改，但回望30多年“全国爱牙日”的主题，除了刷牙爱牙以外，也多次提及口腔健康。口腔健康直接关系全身健康，需要我们大家自觉行动，多多学习，认真践行。用健康的牙齿享受美食，用健康的身体享受生活。

2021.9.12 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