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我】永恒的财富
作者: 陈 平 原创 2019-08-27 06:25 阅读: 356574次
1958年前,我家居住在本市庙西巷内的一座老宅院里,当时已在觅渡桥小学上学的我,每天都要从庙河沿上的瞿氏宗祠门口经过几次。印象中,这淡红格栅前有两石鼓后的大门常闭,上面黑漆也已斑剥,门头瓦楞上总有几棵枯草在风中摇拽,也很少见人进出,冷清与周围宅院没啥区别。可父亲总用敬佩口吻对我们说:“这里可走出了位伟人,他与列宁讲过话,经历过苏联內战最艰难大饥饿,作为新闻记者专访过列宁,还担任过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导人!”此言让我打小就很仰慕他。 瞿氏宗祠前面有条不宽石子路,旁边就是子城河。 六月中午骄阳似炽,这河里也热闹起来:午后常有光屁股孩子浸在河里逮鱼摸虾,穿水斗闹,胆大点的还爬到石桥栏杆上朝河里直蹦,水面被溅得白浪滔天!“凉快!”“惬意到则!”之间还相互大嚷。 这年夏天,河对岸有位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单的小伙,见大家在河里翻江倒海玩的很欢,忍不住也脱光衣服一头栽进河里,可下去就不见了人影。 “呀,他不会游水,快救救他吧!”待其家长哭喊过来人们豁然大悟,由此打捞许久未见踪影:“随水漂到下游去了!”正众说纷纷,从瞿氏宗祠走出位中年汉子,弄清情况就一声不响跳进河里,不会儿就将此人捞了上来!“俠义尝胆,不亏瞿家人品!”人们用崇敬眼光打量这瞿氏宗祠,感到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文革中瞿氏宗祠内外贴满了“大叛徒,大反革命分子” 标语,大门被封文物被毁;这还不算,报刊杂志常批判瞿秋白的“多余的话”;疯狂的口诛笔伐,让这位从常州青果巷八桂堂走出来的,中国共产党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宣传家,鲁迅先生挚友,中国革命文学事业重要奠基者之一,在中国革命最艰难时期毅然投身共产主义事业的瞿秋白同志,虽牺牲多年还蒙受不白之冤。 文革中我细阅过《多余的话》,虽理解水平有限脑中也带极左思潮,但无论从何角度理解,也总不能与所谓 的“叛徒自白书”概念联系得上;譬如有人把《多余的话》中:“我写这些话,绝不是要脱卸什麽责任——客观上我对共产党或是国民党的“党国”应当担负什麽责任,我决不推托,也决不能用我主观的情绪来加以原谅或者减轻。我不过想把我的真情,在死之前,说出来罢了。”说成是他向敌人卑躬屈膝其实大错特错;瞿秋白想借此表白的,是作为曾是中国共产党主要领导人,对因自己错误思想导致革命事业蒙受损失深感内疚; “我根本不想做“王者之师”,不想做“诸葛亮”——这些事自然有别人去干——我也就不去研究了。不过,我对于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终极理想,却比较有兴趣。”这才是他的坚定信念! 事实是在敌人各种威胁利诱失败后,面对刽子手屠刀他从容就义; 尽管在他生前许多人不了解他,甚至反对他,但他革命意志与工作没丝毫受挫:“我的思想已经在青年时期已经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初步,无从改变!”他仍然祝愿同志们:“勇猛前进!” “从我的一生,也许可以得到一个教训:要磨练自己,要有非常巨大的毅力,去克服一切种种“异己的”意识以至最微细的“异己的”情感,然后才能从“异己 的”阶级里完全跳出来,而在无产阶级的革命队伍里站稳自己的脚步。否则,不免是“捉住了老鸦在树上做窝”,不免是一出滑稽剧。”多么崇高的自我剖析与巨大精神财富:“难道这就是‘叛徒’的自白?”我大惑不解! 1980年10月19曰,中国共产党为瞿秋白同志彻底平反,恢复名誉,瞿氏宗祠也正式命名为“瞿秋白纪念馆”,这些年来规模比原先又扩大许多,所以国内外参观者络绎不绝。每年我都要去纪念馆瞻仰几次,每次参观后,对这位伟大革命家的人格魅力我就有新的认识和升华: 看着眼前一件件文物,聆听讲解员详细解说,瞿秋白,这位看上去文弱书生的形象在我心中永远高大;他是那么渴望地追求光明,自身备具极深文化修养,却要面对各种错综复杂斗争,其胆识与勇气非凡人所持,且曾在党内身居高位的他,在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仍用饱满热情投入到轰轰烈烈的革命工作中去,胸怀确实宽阔! 瞿秋白同志是中国人的骄傲,他是一位从常州青果巷,这凝聚数百年文化底蕴,让常州人引为自豪这名巷走出去的巨人,更是一颗在中国近代史上为数不多,但能划破旧中国黑暗天空的耀眼巨星!秋白精神与其不朽伟绩将永远激励一代代中国人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