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与金庸作品独占熬头
葛维亚
当代著名女作家张爱玲说人生有三大遗憾:鲥鱼多刺、海棠无香、《红楼》未完。现在红学研究的主流看法是曹雪芹只创作了文章的前八十回,这就给以后的读者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更何况,曹雪芹在创作上运用了“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写作手法,多采用谶语的形式来预言后面故事的发展,就像大家都能看到的金陵十二钗判词一样,《红楼梦》的最终结局在前八十回中有很多暗示和体现,这一条灰线就很值得研究。相比之下,其他三部名著如果也都只砍成八十回,它们这方面的研究也不会像红学研究一样丰富,因为它们的情节设计是较独立的,前后内容不像《红楼梦》那样预示性强。
正是由于《红楼梦》的伏脉和谶语的文学特点,使读者竟有整书和诸多章节读完未了的感觉,对现有情节的发展浮想联翩,红学研究自然应运而生,专家之众,水平之高,令人感叹!红学研究的权威高鹗、蔡元培、胡适、张爱玲、俞平伯、周汝昌、冯其庸、李希凡、周思源、刘心武等令人敬仰。
红学,即研究《红楼梦》的学问,横跨文学、哲学、史学、经济学、心理学、中医药学等多个学科。清代学者运用题咏、评点、索隐等传统方法研究《红楼梦》,被称为旧红学。五四运动前后,王国维、胡适、俞平伯等人引进西方现代学术范式研究《红楼梦》,红学作为一门严肃学问自此正式步入学术之林,被称为新红学。20世纪末21世纪初,红学发生分化,主流红学遭遇瓶颈,民间红学奇谈怪论迭出,红学整体的学术品质和社会声誉均呈下滑之势,同时又给人很多想象空间。
红学纵向划分为旧红学、新红学、当代红学三个时期,横向划分为评论派、考证派、索隐派、创作派四大学派。红学具有高关注度、高吸引度、高参与度的特点,上至政商学,下至工农兵,各行各业、各个阶层都不乏红学爱好者,甚至跨越国界、跨越语种,其在国际上的热度堪与莎学(莎士比亚学)比肩。
自古以来,在我国经典文学作者中,现代武侠小说的宗师金庸,成为中国现代新武侠小说的代表,就在于它们表现出鲜明的个性。他在武侠小说在题材选择、人物的塑造,山川地理,诗情画意的风采,以及展现社会时代风貌方面具有鲜明特色,它们在创作技法上独树一帜,具有范式意义。金庸将深刻的人生哲理,和博大的传统文化,融入到小说之中。在浪漫的武侠故事里,展现出了一幅绮丽浪漫的画卷,使得武侠小说上升到了文学的高度。 金庸阅历丰富,知识渊博,文思敏捷,眼光独到。他继承古典武侠小说之精华,开创了形式独特、情节曲折、描写细腻,且极具人性和豪情侠义的新派武侠小说先河。正因为如此,吸引了国内外亿万读者,就连邓小平也成为金庸作品的铁粉,爱不释手。
金庸武侠小说称得上为一部大“百科全书”。识人,论武,争霸,报恩,除害,夺财,探秘,精彩纷呈。西毒北丐,来去无踪。华山论剑,大理争雄。江湖恩怨,天山飞龙。侠义冷暖,联姻结盟。数代狼烟起,好汉识大弓。儿女情意在,生死亦相拥。决战光明顶,屌丝逆袭痛。这一切随机突发事件,蕴藏必然发生的机理,引起人们探索的情趣,金学顺理成章的诞生了。
金庸武侠小说文学特点,引起了不少作家学者的关注。特别是在台湾,掀起了研究“金庸”的热潮。金庸武侠小说在台湾出版之后,很快就出版了由沈登恩主编的《金学研究丛书》。包括三毛在内的作家参与写作的《诸子百家看金庸》,还有温瑞安、杨兴安、陈沛然等等,都写了大量金庸武侠小说赏析的文章,其中,倪匡写的《我看金庸小说》最受欢迎,影响也最大。在中国大陆,对“金学”的研究也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对金庸作品在“历史经典”和“流行经典”两个层面上的很多问题加以研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严家炎,在北京大学率先开设了“金庸研究科”,在一九九年出版了《金庸小说论稿》,这应该是大陆公开出版的第一本有关金庸先生武侠小说的专著。研究员、硕士生导师陈墨,在二零一五年出版了其评金庸系列作品,包括《赏析金庸》、《初探金庸》、《情爱金庸》、《武学金庸》等等共十三册。
“金学”研究的范围很广泛,其中包括时空关系,人物关系,纵向关系,横向关系,点面关系,师徒关系,血缘关系,古今关系等,还包括武功秘籍的“来龙去脉”,“武侠世界”的核心价值,人物形象分析,武功套路研究,复仇文化探讨等。如今“金学”早已成为独立的学术流派,为世界文学宝库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