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草原
月朗
自从读了老舍先生的草原,我对那一碧千里,牛马成群的草原就特别向往。“去草原,去草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想。
2014年10月,我和天宁区的其他五位老师来到了甘南支教,终于看到了草原,据说是亚洲最美的草原——甘南草原。
支教之余的一个双休,记得是11月1日,我们决定在舟曲周边转转,当地的朋友说陪我们一起去。我们的中巴车早上五点多钟就从舟曲开往合作市。我以为从县里去地级市也像我们江南一样,最多个把小时的车程,因为舟曲县是合作市辖下的县级市。谁知,同行人员告诉我们,要开七个小时呢。一路上自然是崇山峻岭,险象环生。车子有时在山脚下行走,一边是巍峨的高山,一边是深深的溪涧。那山,举头望不到顶;那涧,低头看不到底。好在每每抬头,总见到不一般壮丽的画卷,心里不由得也跟着伟岸起来。有时,车就在高高的山脊上行走,心脏不由得狂跳。那车窗的两边就是深深的悬崖,让人不敢往下看,生怕一不小心,连人带车滚下万丈深渊,与我的江南彻底诀别。
美着,怕着,又盼着,也不知道开了几个小时,司机说下车看看吧,到甘南草原了,前面还有甘南最大的淡水湖,叫尕海湖。这里的草原被评为亚洲第一呢。
车子继续往前走,哈,草原,我们来啦!啊,尕海湖,我们来啦!我激动得睡意全无,立刻冲下车去,先看草原,哪有什么翠色欲流?一黄千里而已。除了黄,还有上面覆盖的如白云般的团团冰雪。一望无际的苍茫的草原,大得望也望不到边,枯黄的草在冷风中尽情地摇曳,耳畔仿佛传来远古的吟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我们还是激动得直接从柏油马路上跳进了草原,草不是很长,踩在脚下软软的,要不是冰凌雪屑缠在一起,真想躺下来在地上打几个滚。大概因为天冷,没看到牛羊,更远的地方有一些圆圆的蒙古包,羊群牛群都应该关在圈里,由于太远,看不大清。
草原上有许多的洞穴,想来那是土拨鼠们的家。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刀割一般,不由得打了几个激凌,喷嚏也随之而出。这还是11月份的第一天,此刻的江南,应该是一片秋收秋种的繁忙景象。舟曲的李老师说,赶紧穿棉衣去,这里比舟曲的气温低了十几度。可不,我们几个又回到车上,穿上了冬天的衣服,还戴上上厚厚的棉手套、羊毛帽子,围上了羊毛围巾。
在尕海湖边拍个照,冻得嘴唇都紫了。被冰天雪地围绕的尕海湖一直伸向天边,目极处已然分不清是雪山还是云层了。尕海湖是甘南第一大淡水湖,也是青藏高原东部的一块重要湿地,被誉为高原上的一颗明珠,1982年被评为省级候鸟自然保护区。尕海湖所在的地域,藏胞称之为“措宁”,我们在这块“牦牛走来走去的地方”,见识了甘南草原的博大深沉。
我们上了车又继续前行,苍茫辽阔的草原像电影的快镜头在窗外闪烁。没有人烟,没有牛羊,车也极少,只有草原,那些高高低低的长满茅草的小丘,油画般地在窗外流。啊,窗外出现了一个一个的黑点,呼吸有点稍稍的难受,海拔应该也高起来了。远处的山腰间有一团一团的黑影。“那是什么?”我们问。“牦牛!”李说。“啊,牦牛!”我们听听就醉了。
“师傅,开快点开快点!我们去看牦牛!”
汽车在笔直的似乎要通向天边的马路上起起伏伏,扬起一路尘埃,气温似乎上升了,草地虽然还黄着,但茂盛了,金黄满地。到牦牛近前了,好多的牦牛啊,我们下了车,一边挥舞着红纱巾,一边冲着牦牛大声打招呼:“高原之王,你好啊!”那牦牛定眼瞧我们一眼,黑黑的大眼珠里写满了淡漠,不喜不悲,不卑不亢,头上蜷曲的长毛就那样随意地耷拉着,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草,好像在说:“一帮没见识的家伙,哪有空理你们!”哦,是的,我们唐突了,是我们打扰了它们的清静。一只只牦牛,黑色的长毛迎风飘扬,阳光下,散发出丝绸般的光亮,矮壮的腿结实有力,矫健的身躯更是威风凛凛。但它却对自已的威猛不以为是,只是悠然自得地吃自己的草,踱自己的步,在属于它的领地里,想自己的心事。这里是它们的家,我们只是不速之客。我们退后,远远地看着它们,徒生羡慕。
牦牛是西藏高山草原特有的牛种,主要分布在喜马拉雅山脉和青藏高原。生长在海拔3000米一5000米的高寒地区,能耐零下30℃一40℃的严寒。牦牛是世界上生活在海拔最高处的哺乳动物。
我们只看到漫山遍野的牦牛,却看不到放牧的人。藏区的朋友说,做一个牧民最是幸福,只须躺在草地上看看白云唱唱歌,到了傍晚把牛赶回圈就是。这里的牦牛可珍贵了,吃的可是冬虫夏草,牧民们有时候一边放牧一边也挖虫草。
和朋友们坐在草地上,晒着暖和的太阳,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低头吃草的牦牛,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条牦牛,在这无边的昈野里或低吟浅唱,或引吭高歌,好不惬意。
爱了爱了,我们的甘南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