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都在欢呼的教师节

每天我都听到高音喇叭，有时放《迎宾曲》，有时是男女老师喊话，偶尔有个幼稚的声音——小学女生在读什么，这样的校园氛围于我非常熟悉，但为什么不能一直保持安静呢？说不清楚。

很多时候解疑答惑，成为教师工作的解释，解什么疑答什么惑？没有答案，当然更没有标准。教师作为一种职业，如果撇开那些恭维赞美，跟清洁工扫马路，建筑人盖房子造桥铺路没有啥两样，谈不上有多么崇高，崇高这个词使用频率最高的地方，大概就是缺乏这个。

关于教师应该做什么，怎么教育学生的问题，古往今来，世界内外大概都无标准答案。这个职业总带有社会烙印，同时带有个体思想和情感倾向，前者决定你能够教什么内容，在公开场合说些什么，后者则让你把能力发挥到不同的水平，把影响力潜移默化地传递。

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民国所以出来很多大师，同教育内容和教师个性思想发挥不无关系？从小我没有背过三字经，千字文，增广贤文和论语，从小学到的东西基本上是红色内容，革命思想，最常接受的词汇是斗争和革命，要不就是伟大光荣，革命英雄，大公无私，接班人等等。这不是老师的错，也不是学校的错，课本是从上面发下来，老师拿到什么就教什么，不可以自由发挥。老师在课堂所能告诉你的课外启发有限，顶多是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话不能乱说，今后踏上社会要从事什么职业最佳等。

记得我更多的经验知识，是从父母那里，或者社会学来，例如如何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对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见到长辈要有礼貌，遇到当官的要表示尊敬，不要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君子等等。长大以后，发觉自己学到的更多是生存之道，处世之技，而这些东西非常重要，似乎决定了你将来好赖，因为这个社会来事的人总那么受欢迎和得宠，光有专长不会来事那就是书呆子和大傻瓜。

我念书的时代是运动频繁时代，我甚至作好了上山下乡的准备，到农村去，因为那里是大有作为的，这是领袖的最高指示，大家都奉若圭臬。没有老师告诉你，学不好课文，考试不及格，将来会导致什么后果，似乎学习好孬并无多少区别，有力气干活就成，能够参加那些组织然后混到里面去，那是了不得。我后来以为是时代局限，将来我们的孩子会在全新的环境接受教育成长，一度还真就出现这样的曙光，可现在忽然发现一切又回去了。

有个段子告诉我，当年农民工在工地上玩命搬砖，就为培养孩子读书上大学改变命运，这些年工地上出现了很多大学生，3千一个月的农民工不好找，3千一个月的大学生多的是。最悲哀莫过于老一代农民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么辛苦挣钱供他们读书到头来却干自己厌倦的事情，这是何苦呢。似乎说明，当社会大学生非常普遍的时候，这种学历的人力资源便立刻掉价了。而这些道理学校没有哪个老师告诉你，相反老师只会说你要用功，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哈佛有个校长说，培养和教育，目的是为了让你今后看清楚谁在撒谎，什么是谎言。这和中国古代教育读书在于明理明德的道理异曲同工。问题是，许多老师都很年轻，也才从校门走出来，他们接受的教育格式和自己在用的基本一致，因此他们只能照着课本来灌输，而不能给孩子点燃一把火种。我们在世界上博士第一，本科生数量应该也快第一，但是我们这个地方却出不来特斯拉，也出不来在阿富汗机场撤退的危急关头，从铁丝网那头接过抛来婴儿的士兵。难道，教师在教师的岗位上，不也是学生吗？你学到了什么？人性和良知？悲天悯人的情怀？很想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