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作家侃国学【二十一】

陈平作家侃国学【二十一】

识玉聊玉

在前年的前年，我与一位藏友同去拜访另一位藏友，寒喧之余品茗助兴，两位大家兴致勃勃地拿出各自得意藏品斗起了宝，彼此娴熟的行话，把作为门外汉的我听的坠入云端，但不由也在遐想连篇起来。

听那位藏友说，古人认为玉有医用价值，查古医书上称“玉乃石之美者，味甘性平无毒”，并称玉是人体蓄养元气最充沛的物质。认为吮含玉石，借助唾液与其协同作用，“生津止渴，除胃中之热， 平烦懑之所，滋心肺，润声喉，养毛发。”

因而玉石不仅作为首饰、摆饰、装饰之用，还用于养生健体。自古各朝各代帝王、嫔妃养生不离玉，而宋徽宗更是嗜玉成癖，杨贵妃含玉镇暑等等，此类史话层出不穷。

他的高见让我与朋友听了频频点头，接着他还补充说，玉的养生机理，已经被现代科学所证实。据化学分析，玉石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如锌、镁、铁、铜、硒、铬、锰、钴等，佩带玉石可使微量元素被人体皮肤吸收，活化细胞组织，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故有中医所说，有的病吃药不能医好，经常佩带玉器却治好病，道理就在于此。倘佩带玉手镯长期的良性按摩，不仅能被动除视力模糊之疾，而且可以蓄元气，养精神。

为何中国人特别喜欢玉，这恐怕跟中国盛产美玉大有关系，听朋友们的强调，我频频点头，但据我的认知水平认为，玉，乃世间的奇石，类石非同寻常来自古人的评价“此物蕴天地之精华，呈鬼斧之神工，乃世间神器也”。如今再听这两位大家饶有兴致若同华山论剑般地论玉，我茅塞顿开，细摩这一大堆宝物，确实让人感到爱不择手。如洁白无瑕的和田羊脂玉，碧绿如茵，冰沏如透的翡翠，蓝田多色翠玉、墨玉，通体如凝的黄龙玉，及洁白若溢的俄玉等，真可谓琳琅满目，件件温润似柔，雍荣大器。但我也知道，真正的倩靓美玉，如今世间存量已经非常稀少，为何，这与史上多次对文物古玩毁灭性的破坏有关，譬如在难以忘怀的十年动乱中，光我所见对珍贵玉器的毁坏，那就举不胜举，所以对如今古玩市场上出现的所谓“古玉”， 我总持怀疑态度，但要我讲出子丑寅卯，也是盲人摸象无能为力，文化这东西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只是据说，凡是美玉，均蕴于深山峻岭之中，卧于涧水坚岩之间，经过数百万年，甚至上亿年的隐匿，依然鲜为人知，若被发掘出来，还要精心雕琢方成稀世珍品价值连城。

相传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楚人卞和在荆山看见凤凰栖于青石，他认为神鸟不落无宝之地，便认定此石之中必有珍稀之宝，从此他忍受常人难以理解的磨砺，锲而不舍坚定不移地在此挖掘，终于获得一方世间罕见的美玉。为纪念卞和付出的艰辛和遭遇，人们便给此玉命名为“和氏璧”。秦昭襄王闻之，愿以十五城与赵国交换，就此演绎了一段“完璧归赵”的国学史话。

战国时候，赵王得到了一块名贵的宝玉——“和氏璧”。这件事情让秦王知道了，他就派使者对赵王说,自己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来换"和氏璧"。 赵王看了信，心里想：秦王一向是只想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人。这一次怎么这么大方？要是不答应他的请求吧，怕秦国兴兵来进攻；要是答应吧，又怕上当。他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就和大臣们商量，但大臣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蔺相如知道了这件事，便对赵王说：“大王，让我带着‘和氏璧’去见秦王吧。到那里我见机行事。如果秦王不肯用十五座城池来交换，我一定把‘和氏璧’完整地带回来。”

赵王知道蔺相如是个既勇敢又机智的人，就同意他去了。蔺相如到了秦国，秦王在王宫里接见了他。蔺相如双手把“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接过来左看右看，非常喜爱。他看完了，又传给大臣们一个一个地看，然后又交给后宫的妃子们去看。

蔺相如一个人站在旁边，等了很久，也不见秦王提起割让十五座城的事情，他便知道秦王根本没有用十五座城池换取宝玉的诚意。可是宝玉已经到了秦王手里，怎么才能拿回来呢？他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计策。只见蔺相如走上前去，对秦王说：“这块‘和氏璧’虽然看着挺好，可是有一点小瑕疵，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一听"和氏璧"有瑕疵，赶紧叫人把宝玉从后宫拿来交给蔺相如,让他指出来。 蔺相如拿着“和氏璧”往后退了几步，身体靠在柱子上，气冲冲地对秦王说：“当初大王差人送信给赵王，说情愿拿十五座城来换赵国的‘和氏璧’。赵国大臣都说，千万别相信秦国骗人的话，我可不这么想，我说老百姓还讲信义呐，何况秦国的大王哩！赵王听了我的劝告，这才派我把‘和氏璧’送来。没想到方才大王把宝玉接了过去，随便交给下面的人传看，却不提起换十五座城的事情来。这样看来，大王确实没有用城换璧的诚心。现在宝玉在我的手里，如果大王硬要逼迫我，我情愿把自己的脑袋和这块宝玉一块儿撞碎在这根柱子上！”

说着，蔺相如举起“和氏璧”，面对柱子，就要摔过去。 秦王本来想叫武士去抢，可是又怕蔺相如真的把宝玉撞碎，连忙向蔺相如赔不是，说：“大夫不要着急，我说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哩！”说着叫人把地图拿来，假惺惺地指着地图说：“从这儿到那儿，一共十五座城，都划给赵国。”蔺相如心想，秦王常常会耍鬼把戏，可别再上他的当！他就跟秦王说：“这块‘和氏璧’是天下有名的宝贝。赵王送它到秦国来的时候，斋戒了五天，还在朝廷上举行了隆重的赠送宝玉的仪式。现在大王要接受这块宝玉，也应该斋戒五天，在朝廷上举行接受宝玉的仪式，我这才能把宝玉献上。”秦王本不想这样做，但见蔺相如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地说：“好！就这么办吧！”说完，他就派人送蔺相如到旅店去休息。 蔺相如拿着那块宝玉到了公馆里。叫一个手下人打扮成一个买卖人的样儿，把那块宝玉包着，藏在身上，偷偷地从小道跑回到赵国去了。至于秦王会把他怎么样，他一点也没有考虑。后来秦王发觉这件事，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想发兵攻打赵国吧，赵国在军事上作了准备，恐怕打不赢。最后，秦王见蔺相如机智勇敢，是位难得的人才，也没有为难他，便放他回到赵国去了。这件事情在历史上就叫作“完璧归赵”。

后秦灭赵，此璧归秦。秦始皇命丞相李斯刻小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和氏璧”摇身一变，成为“传国玉玺”，中国封建王朝从此以持此玺者为正统，认为此玉乃上天敕命为人君之凭信，有至高无上之神威。得此壁者得天下成为历朝帝王及野心家觊觎争夺，甚至成为连连兵祸大打出手的原因，结果导致该璧至今下落不明，可见此玉有何等地珍贵。

在古代，玉器多成达贵官人财富与地位象征；玉龙玉猪，王琮玉壁是古代庄重的祭祀神器，成为远古文化特征。赤峰红山，浙江良渚文化等等都对玉器有关。对于中国几千年玉文化渊源，央视对此专有纪录片介绍。

君子如玉，是句汉语成语，也作“君子如玉，触手也温”。中国古语中还有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孔子说，君子如玉，意思是佩戴玉石的目的，是在时时警醒自己，道德修养与品格应像玉石一样洁身无瑕儒家认为，君子应当是外带恭顺，内具坚韧；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光华内敛不彰不显。玉的品质是与君子的品质最为近似，故中国人对于玉石的应用佩戴，是基于道德与精神的原因。

历朝皇家内宫里的器皿，常用美玉制置。据说故宫博物院里现存的各种玉器达几十万件，而且每件玉器的背后，都有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记得尚在大学生涯时的有年仲秋，我们去西安实习，一天同上骊山游览。华清池前有一间专门介绍唐明皇与杨贵妃避暑沐浴起居的展室，里面的各种文物琳琅满目，当然是否是原物，我们没法去进一步考证。

只是看见有一个很大的橱窗内，摆了一块洁白温润，包浆疑脂的偌大玉石令人注目，细看此玉，形如枕头，又如一块大肥皂，近窥发现，其正反两面中间均有明显凹痕，表面光净如滑。

对此形状特殊的玉石，参观者大多不解，此物究为何用？于是议论纷纷各自猜测；看文字上的介绍，还是让人如坠云端模糊不清。

后来知道，不说我们这些外行弄不清其用途，据说在此前相当一段时期，连许多资深考古专家也深感迷惑；此物形状如此特殊，究竟何用确实感到蹊跷，可就是没人能说出子丑寅卯。

我想其中原因，一是历代史书上对此物无专门介绍，二是因历经改朝換代的不断变故，有关资料恐怕已经毁于兵殁水火，总之，沒人能说出此玉的实际用途。直到那年郭沫若来骊山细致考证后，方解开此谜。经他仔细观察后断定，此玉乃唐朝皇宫的防暑降温劳保用品，使用者乃杨贵妃也。众人一听顿时愕然；何以可见？有人当场质疑，于是郭沫若不紧不慢地对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唐代皇家虽居骊山避暑行宫，但那时没有电扇，更不用说空调了，陕西六月夏日的酷暑难忍，不比南方逊色，弄得以胖美著称的杨贵妃也被炎热气侯搞的烦躁不禁，却也无可奈何。

唐·杜牧过《华清宫》诗中日，长安回望绣城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杨贵妃喜欢吃荔枝，唐玄宗可以命人用快马八百里加怠从四川，广州给她运来。可是虽然每年6—8月是荔枝的成熟季节，但这种水果属于热性不宜多食。

每天中午，杨贵妃还是用白玉盏喝了几口冰瓜汁，稍微降点温后便去陪皇帝午睡。有一次她在喝了几口冰瓜汁后，无意中感到手中这只玉盏冰涼爽快，而且随时去摸这种东西冰涼始终存在，杨贵妃这个女人很聪明，她浮想联翩后灵机一动，立刻命内侍取来一块大羊脂白玉——那时的和田玉就像现在的汉白玉，资源非常丰富，而且精品肯定归朝庭所有。自从取了此玉受用后，杨贵妃便觉浑身凉快惬意，天气再热，也能沉沉睡去，于是该玉的新用途便产生了。

所以郭沬若方一锤定音道，这块玉的作用，就是杨贵妃夏天夾在胯下的防暑降温用品！此言一出又引来满座惊愕。 你说这东西是杨贵妃用的防暑降温用品，我们有点相信，可是你还断定这是杨贵妃夏天夾在胯下的防暑降温用品，这恐怕有点赖天封神封了吧。

不信？不信你们凑到鼻下闻闻便知，郭沫若却胸有成竹地提醒大家，此言让这些专家权威们听了，立刻将此玉轮流将放在鼻下反复嗅闻，结果全不得不信服地点头说，沒错，此玉至今仍存尿臊味，再看看这玉的正反面，都有一片凹痕，蛮附合因长期被大腿夾紧的自然磨损，当然他的话信不信，还是由你。

如今各式古玉器件，均被寻常百姓视为珍宝收藏，原因一是美玉的资源愈来愈少，譬如正宗的新疆和田玉，据报道说，因产地原石经过数千年的开採，如今几近枯竭，所以存量骤减，精品更为罕见。

譬如这位朋友手中这一块形如鸭蛋大小，上面附带了一块指甲斑枣红色的和田白籽玉，十几年前的估价约两万人民币，如今居然有人愿出高于20倍价格来收购，为何？我大惑不解，朋友解释说，这是全国玉器收藏者逐年骤增，所谓盛世藏宝，有阶段大有人人参与，乐不知疲之势。其间所瀛生的花头怪事不由你不信，哦，我方稍有悟性，想起多年前作为京办主任，我常去北京出差，虽然办事处设在海淀官元桥附近的电子部招待所里，不过有时我也会下榻于天安门南的前门宾舘。有一天晩饭后，我到宾舘门外旁摆滿古董的几个摊位前溜达。

发现眼前的这个摊位面积不大，但摊上有对洁白可爱，憨态可掬，并撅着对浑圆小屁股胖嘟嘟的小玉猪，引起我的注意，刚好是猪年，不如与之磨合磨合……摊主见我在摊头徘徊不前，他就用口山西话对我耐心介绍。我也忍不住地跟他讨价还价起来，因为这对小东西确实很诱人。经过几经磨合，我终将其收于囊中，于是一边兴冲冲地细细把玩，一边准备返回宾馆。

没想到给一位慈面老伯迎头看见了，他笑了问我：这对玩物用何价购买？我便如实回答，老伯听罢，颌首称道，也算捡了个漏，但此乃俄罗斯白玉，价值本生不会太髙的，我一听便纳闷了，急忙问他，请问老先生，何谓俄罗斯白玉？他笑着答曰，你看此玉，虽也有玻璃光泽，但略带瓷感，通体发干发死白之光。经盘磨由深白变得干透，放在白布上特白，拿在手中却显干涩。从透明度上看，俄罗斯的玉亮度好于和田玉，但由于结构粒度较粗，手感较轻，佩戴久了会变黄、变黑。同时，俄罗斯玉韧性差，易起性出崩口，所以要注意观察玉器线条的崩裂情况。第四，从外形上看，俄罗斯玉在透光的地方，用肉眼稍稍观察，就能看到毛颤状的结构，而和田玉内部颗粒非常小，一般情况下用肉眼看不清楚。

结合他的指教，我立刻凑眼仔细观察手中的两物，哇噻，发现的状冼还真是这样，不仅感慨鉴宝收藏这行确实深不可测啊，世间处处都有学问哩。不过我却感到很踏实，感觉此番经历不仅让我大长了见识，就此还联想到，一个人若能常遇这样不管年龄差异的挚友，经常推心罝服地探讨人生真谛，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难题，探讨如何辨别真伪，如假玉、假画、假文物等方面的经验，从而甄清做人的道理，我想，其价值一定比获得一块美玉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