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岁的毛润育,一位可爱的老顽童离开我们了。旧文重播,深深悼念!
秦怡芳是遗腹而生,所以叫怡芳,她的丈夫名叫毛润育。
《叫我如何不想她》中的“她”,人们容易想到美丽的概念,而且容易联想到是文艺女青年,甚至联想到毛润芝怎么会喜欢多栖明星小江,特朗普夫人是名模,金大帅太太是歌女,斯大林私藏歌剧女王······尽管我们的惯性思维往往会以偏概全,但碰巧的撞车总有些许心有灵犀的似是而非。正如赵元任并没有见过凌亚萍,秦怡芳和戴云妍(下面要讲的人物)三位青果巷的大美人,却并不影响曲子里的“她”是有三位大美人的影子的。赵元任的见多识广比较特别,冥冥之中是“认识”她们三位哒。
毛大爷说:那时候我追她不容易啊,她这个越剧花旦台中央站站的,台下那么多我们这些帅哥在他眼里就像一棵棵草啊(老人们都知道那年头有这么个行话)。
秦怡芳,看着老伴那样的眼神,说:也很容易哒,那时候我看到你那样的眼神,我就一下子掉进了你的眼窝。
毛大爷直白,当年看中她,就是因为她漂亮;相处下来,才觉得她身上最珍贵的是善良。
毛大爷太舍不得搬离青果巷了:“我们家的临水大院风水好啊······孩提时候的玩伴一个个出人头地,不是教授就是将军,不是医学家就是某个领域的专家······这么多年的岁月过后,渐渐悟到我的名字中“润育”两个字很有意思——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是“滋润”,是“孕育”,有一种潜移默化的渗透,有点象我们平常讲的熏陶。由此生发的思考以及对启蒙与培育的重视,对于青果巷的潜在价值和精神内核,真的是太有含金量太有意义的发现!
毛大爷的丈母娘家,信奉“善有善报”思想体系的育人法宝,跟“润育”的哲学原理几乎是理想境界的遥相呼应,实际作用的不谋而合。
我们不仿试着“透过现象看本质”——青果巷的风光,其实就是一种启蒙教育的氛围;秦家大院的庄重,就是历史文化的气场与底蕴。
秦奶奶说:政府给我们家做了一个“秦家大院”的景点,虽然远没有我们家原来“四进八十八间”的体量和文化的厚重,但毕竟把我爷爷大地主的帽子换成了“乡贤和大慈善家”,要知道大地主的概念曾经对我们后代亚历山大啊。
还好,仿佛应验了我母亲“善有善报”的理念——新中国常州首任市长诸葛慎(当年叫葛宝山)在新四军的时候,那支德国白银勃朗宁手枪,是我母亲送给他的。我父亲去世的早,很难想象我母亲小块头一个,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与那么大的气魄······房子给新四军住,粮草送给新四军。新中国建立后把上好的房子给政府办学校。关键是在国共之争的那个年头,谁得天下难说,一个小女子哪来的先见之明呢?我娘说:行善是不求回报的,我有能力,就该出手相帮!完全是善心使然。
这是一种豪气侠义的慈善!
秦奶奶说:我有点象我的母亲。文革后期,那个主力军头头梁炳生成为了反革命,到处躲藏,也躲到我们家住过一阵子,后来跑到了山东。我也弄不清好人坏人来回变的年头那个梁炳生的功过是非,但在他落难的时候,连他的亲人都不敢给他寄钱的时候,我就敢。当时来讲,我是在帮助一个反革命啊,我就没有考虑后果吗?我是受娘的影响,当你能够去帮助一个人的时候,用不着顾虑太多,肚量大一点,付出你的善意,不会错到哪里去!人家问我,你怕不怕啊?我说“那年头嗲也不怕了还怕嗲!”
我现在坚持做慈善的工作,就是感觉付出是快乐。我也是吃过很多苦头的,当年我也算是舞台明星,一下子转到做敲火泥坯的苦力活,落差大得不得了,我照样乐呵呵的。人家不明白我怎么会这样,我坚信一点,我对人家乐善好施,老天不会亏待我的!
面对搬离青果巷,对于我老伴来讲,真的是难以忍受。我就说了,我们家给政府做了那么多的善事,也不多这一次吧。你这里的风景政府弄走了,我们家的“秦家大院”也是政府送的呀。
这就是善有善报哇!
什么叫吃亏啊?我都愿意付出了,那还叫什么吃亏?我站到台中央做主角,就是因为不怕吃亏不怕吃苦换来的。
有一年,政府有个重要接待,不得马虎。主角因待遇要求过高没有得到满足就突然走人,我是逼上梁山救场。三天要排一个大戏,简直不可思议吧,我硬是扛下来了!我专业上要求很高,物质上的欲望从来不高。平时听了母亲的话“做人要肚量大,人缘就会好。”排戏的时候大家就拼命帮我的喂。我的一炮打响走红,是人缘好托出来的,也是那位主角送给我的机遇。
善有善报的理念,进不了科学的书本;深入人心,对全社会就有积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