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哥今天走了。
姐姐在我们家庭群里通知了这个消息。没人议论,似乎我们都不准备说点惋惜的话,或者压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有三哥家里人电话,但是此时他们一定在忙着他的后事,心情也无比沉重。再说了,就是打通了电话,又能说些什么呢?
其实论年龄,他也就比我大了几岁,刚过不惑而已。年幼的时候,马家是村上出了名的穷,没错,就是你们在电视剧看到的,穷到兄弟三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三哥初中应该没上完就想到上海去,被警察送回的路上又跑了。在上海住桥洞,捡垃圾,拼着力气在上海立足下来,后来率先在我们村上还建了很洋气的小楼。
他于两年前得了癌症,回到了村上将养。他父母陪着他熬过了最后几百个日夜,镇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的心情,此刻不忍想象。
村西是通往洪泽湖的一条小河,村上屋前屋后均是高大的意杨,房子于儿时变化并不大。不同的是,泥泞路变成了水泥路,原先200多人口的大村子仅剩下20多妇孺常住。三哥又是幸运的,他能在熟悉的环境中过去,甚至日日能看到已故的坟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还能相遇,也算是一种慰藉。
村子也许在很短时间就会消失,人也一个个消失。一位朋友问我:你老了怎么办?我说我回我妈妈身边,那里才是我来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