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施工之五，乌兰牧骑学扬琴

五、乌兰牧骑学扬琴

 1977年7月，当兵半年时，我和7班长，74年入伍的一个河北农村兵一起，在副指导员的带领下前往丰镇县乌兰牧骑学习敲扬琴。副指导员拿手的文艺节目是京东大鼓，连队里原来会演奏扬琴的老兵退伍了，需要重新培养一个新兵来接班，连部领导选中了我。

乘火车从土贵乌拉到丰镇，40多公里很快就到了，副指导员把我俩带到那里后就返回了，留下我俩在当地学习。

乌兰牧骑是蒙语，准确翻译成汉语应该是“红色文艺轻骑兵”的意思，丰镇县乌兰牧骑就是当地的县文工团，他们经常下乡为农牧民作巡回演出。

我的任务很明确，就是要把扬琴学会，好与三弦一起为“京东大鼓”的节目伴奏。与我一起来的7班长，他来学什么我不清楚，整天看到他为剧团的练功房拖地等等，努力寻找可以表现“拥军爱民”的劳务活动。

这里的伙食比部队好多了。早餐因为我们吃莜面馒头不易消化，伙房为我俩单独蒸了白面馒头。

每天清晨，剧团的那些演员，有的在吊嗓子，有的在压腿练功。我抄写了厚厚一沓扬琴练习曲谱，勤加练习，很快对京东大鼓的曲调也能比较流畅的演奏了，心里的压力释放后感觉到了轻松愉快。

丰镇县乌兰牧骑的帅哥美女们很喜欢和我聊天，他们对江南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我从他们的交谈中，对塞北的人文环境也有了些许了解。

上帝造人时，给我们以丰富的感官，是为了让我们去感受他预设在所有人心底的爱和美。

来自呼和浩特的一个蒙族男知青叫哈斯.巴根，他父亲原来是内蒙古电影制片厂的，很有些文学修养，是剧团的男一号。我俩大碗喝酒，用诗歌唱和，那感觉真是酣畅淋漓。大概是2019年吧，在看一部电视连续剧的演职员名单时，我看到了哈斯.巴根的名字，我想应该就是他；

还有一个女孩，家在土贵乌拉，这样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平添了一份亲切感；

女声独唱的美女演员，是集宁市（今乌兰察布市）人，晚上她经常让我到她的宿舍去聊天，给我分享她美丽动人的剧照和与某部队男朋友排长的照片......

和我同来学习的那个班长，因为和他们搭不上话，就对我提出批评。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去适应别人的高度，但无法刻意拉低自己的智商，去迁就比自己更平庸的人。我没有理会那莫名其妙的批评，对他这样一个入伍4个年头还没有入党的老兵，很多战士是瞧不起的。

在剧团的半个月时间里，我虽然身穿军装，但过的是老百姓的日子。白天除了自己练琴，就是看他们专业演员排练；晚上他们有演出任务，我们坐在剧院最好的位置上欣赏他们的表演。光阴似箭，转眼就要回部队了，他们组织了一次郊游，并用相机记录下了军民鱼水情的珍贵照片。

后来在中秋节那天，我独自一人从大同归队时路过丰镇，本想稍作逗留，当天下午就赶回部队的，但被他们强行把我的车票抢了过去，改签到了第二天，使那晚成为我一生中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中秋夜。

那晚看完他们的节目表演，他们盛情邀我夜宵，把酒言欢，效法古人赏月咏诗。最后我应哈斯.巴根索句，吟了首《沁园春》。词尾“再端午，也许又相逢，共析《离骚》”的愿景没能实现。

那一年，团里各连队文艺汇演时，我化妆后（不化妆舞台灯光照射后脸色很难看）上台完成了扬琴演奏任务，当时心里不由得好笑：在小学时逃离了宣传队，谁知道10年后竟然会在内蒙古高原的军营舞台上粉墨登场，看来人生的功课一场也不会让我落下，我的生命注定是那么丰富而多彩。